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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那一刻在音樂聲裡面我左邊胸口一下子被擊中了,螢幕上圓溜溜瑩冷如玉盤的月亮下,傳來女主角天籟般的聲音:「……我所以快步離開,是因為我知道,就像聖經裡的神喻一樣,有人在告訴我,不要回頭,否則將變成石像。」

  那場電影我看的很不明白,不明白男孩為什麼帶著相機離開,不明白女孩為什麼流著眼淚燒掉男孩的照片再強忍歡笑穿上婚紗嫁給別的男孩,不明白很多……那麼多個漫長歲月和日夜,男孩對著月亮泣不成聲,那些無聲的眼淚滾落到銀幕的角落,年少的我還不能體會的深刻。

  可是幾年以後有首歌是那樣唱的:

  「是虛構的電影卻看到淚翻滾
  如果愛不那麼深結局是不是就不會傷人
  在別人的劇本演自己的緣份
  如果愛要我犧牲我不怕夢裡沉淪或變笨
  ……
  換我在曲折的世界裡再空虛再別離
  不到落幕不會離去」

  我突然想起了這部電影,突然什麼都明白了,明白男孩為了女孩的幸福帶著相機離開,明白女孩為了男孩的幸福而流著眼淚燒掉了珍藏的照片嫁給別的男孩,幸福是什麼,現在的我雖然仍不能把它描繪的很生動,但是我已經可以畫出它的形狀。

  只是在十七歲那年,我對幸福的理解是這樣的:我餓的時候,你有麵包,我沒有,你比我幸福;考卷發下來的時候,你有很高的分數,我沒有,你比我幸福;你可以一回家就喊媽媽,我不能,你比我幸福!

  後來的我們漸漸開始明白,我、餘煉、九九、梅寒、盛夏,在電影散場之後。

  電影散場以後我們是最後走出電影院的,門外已經華燈初上,我們五個人還有梅寒牽的那條狗一起站著電影院高高的階梯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雨,隔著雨簾我們看著每一個經過的人,打傘的、沒有打傘的,我們站著捕捉他們臉上的表情,然後變化到自己的臉上。

  很久之後九九站在那裡說:「我相信愛情也可以很美麗,澄澈的天空、柔軟的白雲、嬌豔的花瓣、碧色的草地、絢麗之極的風箏。」餘煉說:「我想對一個女孩說:'我喜歡你很久了'因為我已經知道什麼叫愛情。」盛夏說:「愛情開始都是那麼短暫和匆忙,結束的卻那麼漫長」我嘻嘻哈哈的笑:「別傻了,別想著戀愛,高中是什麼?知道嗎?高中就是禁止情侶進入的國營遊樂場。還是遵守遊戲規則吧。」

  如果破壞了氣氛可以挽回什麼,那這樣不識趣的事情就讓我來做吧。

  只是上帝總是睡著了,聽不見我的祈禱,該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梅寒白了我一眼深長的說:「我相信在遠方有個人,雖然還沒出現,可我已對他有了愛戀,我相信他正在為了遇見我而努力著,所以我就安靜的等著他……到了對的時候,他就會找到我。我很確定我們心會溫暖笑會燦爛會永遠相伴。」

  餘煉轉身目不轉睛的盯著梅寒說:「我喜歡你很久了。」

  那一刻我相信這個世界有很多東西都在一瞬間改變,綻放的凋零、溫暖的冷卻、美麗的萎去……

  餘煉的眼睛刹那就紅了,我看見了,九九和盛夏也看見了,我相信梅寒也能夠看的見。我們只能注視著那麼堅強的餘煉憂傷而孤獨的站著面前。

  餘煉說:「我很清楚我很明白,梅寒你是我深愛的女孩。」梅寒還在沉默,那一刻我覺得余煉和梅寒都變陌生了,余煉從來沒有那樣無助的,梅寒從來也沒有那樣沉默的。

  我們始終站在一面雨簾左邊的臺階上,那個季節最凝重的一場雨不知停息的下著。

  九九篇:

  高中生活已經接近尾聲了,很多東西正像粒土壤裡的種子般悄悄的改變,我們慢慢才察覺到。

  也有些是沒有變化,我坐在位子上,沒有變的是我只要向左邊歪一下就可以靠到梅寒柔軟的肩膀上,只要扔張紙條就可以和盛夏密聊,只要按下快速鍵,1、就是餘煉2。就是盛夏3。就是小七5。就是梅寒。(這是按照大拇哥、食指、中指和小拇指排出的順序。)沒有變的是只要一回頭就可以看見小七和餘煉俊朗的臉,看見他們用刻薄的眼神看著我,今天早晨我還聽見小七無厘頭的指點餘煉:「你幹什麼這樣急著交作業?交的作業又不一定是自己寫的、寫了又不一定會、會了又不一定會考、考了又不一定能及格、及格了又不一定會得高分、得了高分有不一定能上大學、上了大學又不一定能找到好工作、找到好工作又不一定會找到好老婆……」余煉惱怒的喊:「別說了!天啊,那我交作業幹嗎啊?那我不交作業了!」

  然後我轉身問小七:「小七樹上有10只鳥,開槍打死一隻,還剩幾隻?」他反問:「是無聲手槍嗎?」我說:「不是。」「槍聲有多少分貝?」「很響。」「那就是說會震的耳朵疼?」「是。」「你確定那只鳥真的被打死了?」「確定。」

  我已經被他弄的不耐煩了:「拜託,你回答我還剩幾隻就行了,OK。」「樹上的鳥沒有聾子?」「沒有。」「有沒有被關在籠子裡面的?」「沒有呀」「邊上還有沒有其它的樹,樹上還有沒有其它的鳥?」「沒有。」「有沒有殘疾或者餓的飛不動的鳥?」「沒有。」「算不算懷孕的鳥?」「不算不算。」「打鳥的人眼睛有沒有花,保證是10只?」「沒有花,就是10只。」

  我結果被他迷糊的滿腦門都是汗,而且上課鈴聲已經響了,但是他繼續問:「有沒有哪只鳥,傻的不怕死的?」「都怕死。」「會不一槍打死兩隻?」「不會。」「所有的鳥都可以自由活動嗎?」「完全可以。」「如果你的回答沒有騙人,打死的鳥要是掛在樹上沒有掉下來,那麼就剩下一隻,如果掉下來那就一隻也沒有。」我當即暈倒。

  旁邊的余煉和梅寒早就趴在桌子上笑的歇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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