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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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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柒 李小魯再次見到陳皮的時候,陳皮剛從那位散發著東南亞情調的女人面前倖存下來。與李小魯不同的是,他寬大的額頭上面結了一塊指甲大小的疤,這塊顏色分明的傷疤就像豬身上的藍章表明檢疫合格一樣是陳皮現在還處於性亢奮狀態的唯一證據。 李小魯之所以在和趙彬彬正打得火熱的時候找到他,是因為他想再找一個雨花二號需要錢了,他想看看趙彬彬的那一千塊錢陳皮到底忘了沒有,或者說從東牆裡拆下幾塊磚頭挪到西牆來補好了沒有。 而真正的情況是陳皮真的出去想辦法尋找那東牆裡能夠拆下來的磚頭去了,他找到了一份報酬頗豐的家教。 在此之前,他還試過大學生陪聊這一新興行業,只可惜現在真正想聊天解悶的客人越來越少,喜歡卿卿我我的客戶越來越多,所以老闆在第一天的面試當中就毫不客氣地說你可以先做個變性手術再過來看看。 於是九代單傳的陳皮只好離開了夜總會,轉向了夜總會對面的大酒店,這一次他只要求做一名保安,考察一番後,別的沒什麼人家就是嫌他學歷太高,擔心工資都不好計算,所以老闆最後還是很溫婉地勸他說回去之後把不該學的忘掉,或者乾脆等拿不到畢業證的時候再過來面試。 就這樣,陳皮接連兩次受挫疲憊至極地回到了學校。由此可見回到學校之後找到的這份報酬頗豐的家教可謂是久旱逢甘露,來得正是時候。 除卻節假日,每天黃昏過後陳皮總要不緊不慢地邁著四方步來到一家地毯上到處撒滿了鉑金翠鑽的書房裡,開始他讓白金妓女們都很豔羨的工作。 雖說白金妓女們也有文化有涵養,可說到底你再有文化有涵養在那種地方也派不上用場啊,還不是每天在下體的顧全大局的努力配合下,在悶熱的空氣中,伸出香汗四溢的小手,抓住客人們一泄而走後的錢囊,方算收工。到此一泄的客人們可不是看中了她們的什麼文化涵養,這樣他們倒不如聽幾場學術報告會,他們來此僅僅就是為了快感,記住是強姦文化和涵養的快感,他們拍拍屁股上的灰塵,眉毛一揚,"有文化就了不起,哼,侮辱的就是你們!"丟下可以又讓工薪階層們豔羨數日的錢後一走了之。 可見陳皮的收入不同一般,更讓白金妓女們自歎不如的是陳皮的工作任務只要是個有眼有手智力健全的人都可擔當,幫這家少爺打點一下課後作業。這個職業在古代就有,最常見的當屬官府衙門的書記員或者寺廟裡的抄經員,寺廟裡的經書可不像那位黃金千里的同學的書本後面的答案一抄就完,經書之多恐怕陳皮一輩子也抄不完,即使真的不幸身在寺廟,馬不停蹄地一輩子真能抄得完,陳皮也未必真的用心去抄。他要帶到下輩子裡繼續抄,因為他不知道要是早早抄完了,接下來該幹些什麼呢?六個月之後的陳皮在行兇者劈過來的砍刀面前,他腦海中唯一想到的也是這個問題,他在想他每天黃昏過後馬不停蹄地抄來抄去,自己可以真的黃金千里把一切都變得有意義嗎?答案是否定的。 因為十二月的某一天,陳皮就被人家給辭退,黯然離開了那每晚無非是浪費點墨水就能腰纏萬貫的崗位,沒帶走一分錢。辭退的理由硬是說陳皮偷拿了他家的一枚別在掛曆上的銀耳環。 李小魯在這個時候終於插上了話。 他反駁道:"不對!要是你真拿了,也不會拿個銀耳環,你拿它幹什麼,他們肯定記錯了,最起碼也得是個金耳環之類的,你說是吧。" 陳皮看都沒看他一眼便開口罵了起來:"他媽的別說什麼銀耳環,他現在要是還讓我回去,就是個大頭針,我現在就連大頭針也決不放過啦。" 他在地上不停地亂跺一氣,又接著罵道:"我的東西都白抄啦,他媽的。"李小魯見要回來錢的希望不大,安慰了一下陳皮之後,便在一片憤怒的漫駡聲中走了出去,沒走多遠,他又好奇地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這一眼他清晰無比地看到了他額頭上那一小塊指甲般大小的傷疤和傷疤下面深藏在眼底的滾滾怒火。 後來也就是李小魯離開後的第二天,陳皮眼底的怒火越燒越大,直至火光沖天,燒到了那位黃金千里家裡鋪滿各種金屬元素的同學的家裡,他潛伏了整整一個晚上才順利地啟動了點火裝置。若不是那輛無處不在的曾把李小魯當作危險火源予以消滅的消防車的出現,陳皮的願望也就實現了。 一夜之間問題接踵而至,現在街上的人都知道陳皮是縱火犯,只差警察局送過來的一副手銬了。出於安全考慮,陳皮不得不在李小魯離開後的第三天追上了一輛已經處於滑行狀態的開往北回歸線的火車。 火車沒完沒了地一直南下,一連三天都沒有停一站,似乎這列火車專門是為了跑到湖南搭救陳皮而增開的。隨著北回歸線的臨近,心有餘悸的陳皮每過一天總要脫掉一件衣服,等到火車到達終點陳皮從車廂裡走下來的時候,和當地的人一樣,身上只剩下汗衫和短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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