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微光迷失的塵夏 >


  「你看到我交了?」丁煜瞪著她,說出一句必定讓她惱火的話,「我都用來打遊戲了。」

  秦暖風倒吸了口冷氣:「你……」卻說不出話來。

  「我怎樣?」滿意地看到她氣得嘴唇發抖,丁煜非常痛快地笑了,「你欠我的,你忘了?」

  沒錯,她欠他的,就是這個劊子手害死了自己的爸爸,所以現在他無論怎麼樣對待她她都是罪有應得。

  「快把錢給我!」他將手攤在她面前。

  秦暖風死命地咬住唇,不讓怒意逼紅了眼,自己如此珍惜的補習機會,自己如此辛苦省了一年多的錢都因他而轉眼成了一場空,她很生氣,真的很生氣,但是……她咬著唇,他說的話沒錯,她欠他的,他爸爸的死自己無論怎樣也脫不了干係,她又有什麼權利生氣?有什麼權利?

  閉上眼,又回想起那年冬天在太平間裡丁煜怨恨的眼神,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手微顫著伸進口袋,拿出錢包,默默地打開,抽出那僅剩的兩張紙幣。

  「謝啦。」丁煜搶過那兩張紙幣,其實心裡並不如表情這麼痛快,他本是想看她哭的,看來下次得再狠些。

  他悻悻地走開,只留下秦暖風一個人站在校門口,她好久都沒有動,旁邊的操場上有同學不小心將足球踢到她腳邊,喊她撿,她卻動也不動,只任風,一次次地吹拂著她的頭髮。

  其他學生都走了,秦暖風站在教室門口沒有走。

  舞蹈部的陳老師從教室裡走出來,看到秦暖風笑了笑:「暖風,怎麼還沒走?」

  「老師,」秦暖風遲疑了一下,「『六一』兒童節的表演真的由我演白毛女嗎?」她記得這本來是祝萍的角色,祝萍又是陳老師的女兒,主角由她演無可厚非。

  「她?」陳老師歎了一口氣,她是想讓自己的女兒演,人總是偏私的,只是她這個女兒太不上進,學習不好不說,練舞又怕累。這不,今天又沒來上課,讓她在「六一」兒童節演白毛女,非丟了她的臉不可,「她沒你好,我這個班裡也數你最棒,白毛女不由你演誰演啊?」

  陳老師疼愛地撫了下秦暖風的頭髮:「暖風啊,這頭髮最近不要剪,保持這個樣子,『六一』兒童節演出的時候紮成辮子,正好。」由於經費的問題,部裡只準備了白毛女頭髮變白時的頭套,好在秦暖風本身就有一頭漂亮的長髮。

  「嗯,我不會剪掉的。」秦暖風乖巧地點點頭,陳老師真是好人,連舞蹈班的學費還是她幫自己墊上的,這次自己一定要好好地演,來感激她。

  而與此同時。

  在學校的廢舊車棚裡。

  祝萍正在和她的幾個狐朋狗友一起打牌。

  「丁煜,你又輸了。」祝萍把手裡的最後一張紙牌扔到桌上,哈哈大笑,「快學狗叫,快學。」

  「該死!」丁煜惱怒地扔掉手裡的牌,心想今天自己的手氣怎麼這麼背?

  「丁煜,我看今天你還是到此為止吧,你是做定『司令』了(方言,『司』字發音和『輸』相同)。」旁邊的兩個人也忍不住取笑他。

  「去!」丁煜揮揮手,抓起桌上的牌,「再來,我就不信我今天會一直輸。」

  「好啊,」祝萍笑嘻嘻地看著丁煜臭著一張臉,「不過這次你輸了可不能只學狗叫,咱們打個賭怎麼樣?」

  「先來再說。」丁煜不是笨蛋,祝萍這樣說肯定是又想到什麼鬼主意了。

  「不行,先說好,」祝萍摁住他正忙著發牌的手,「不然,今天就到此結束。」

  丁煜無奈,抬頭看看祝萍一臉「鬼精」的表情,想了想,點點頭說:「好吧,你說。」

  祝萍靈活地轉了轉眼珠子,手指穿過腦後漂亮的長髮。

  「如果你輸了,你就把你姐姐的那頭長髮給剪了。」祝萍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周圍一下子靜下來,這不是學狗叫之類無關緊要的賭注,會闖禍的!旁邊的另外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還以為是什麼,只是這樣嗎?」誰知丁煜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這可比學狗叫還容易,行,就賭這個。」

  「丁煜!」旁邊有一個人忍不住開口,秦暖風和他同班,他可不忍心看她那頭漂亮的頭髮被剪掉。

  丁煜卻火了:「幹嗎,好像我一定會輸似的,來,快繼續。」他揮著手,又開始發牌。

  看勸不動,那人聳聳肩,決定不再管閒事,可能丁煜只是說說而已。

  於是新一輪的牌局又開始了。

  而只不過幾分鐘的時間。

  「丁煜,你輸了,哈哈哈!」祝萍笑起來。

  清晨。

  一聲尖叫劃過萬里無雲的晴空,媽媽符蕾正在做早餐,聽到尖叫嚇了一跳,手中的鍋鏟掉在地上也來不及撿,人奔了出去:「怎麼了?」

  卻見秦暖風拿著鏡子,站在臥室門口,原本一頭漂亮的長髮,此時已被剪去,只剩下參差不齊的短髮。

  「怎麼回事?」她走上去,抖著手去摸秦暖風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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