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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得到肯定的回答。這個男人的語氣有些哀哀地乞求，和平時的驕傲完全不同，"青藍，來我們家吧。我收養你，我知道你的爸爸一直對你不好。" 　　顧青藍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眼睛一直看著這個喋喋不休的男人，待他說完自己的目的後。漆黑的眸子唯一的一點亮光完全消失。 　　冷漠異常。 　　像是沒有血沒有肉的洋娃娃，只懂得隨著他人來作態。 　　"青藍何德何能，我生來就是這個命。"這樣的要求，對她來說只是同情，只是施捨。 　　和路邊的小貓小狗偶爾得到的一點點假惺惺的溫暖一般。 　　她輕蔑看了看姨父，這個和自己的體內流著有一絲關聯血液的人，不過她寧肯做個無親無愛的人，也不願和他們扯上什麼關係。 　　"青藍，姨父是真心的。我一直很喜歡你……"男人的眼裡依舊閃爍著希冀的目光，忽視掉青藍的漠視。 　　顧青藍的心裡突然想到一件事，任何的施捨都是有目的的。這個施捨，怎麼可能簡單。 　　她緩緩張口，聲音像飄忽的絲絮，不痛不癢，卻說到了點子上。"……我知道，因為你的女兒前一陣子被撞死了吧，怕公司沒人繼承咯？哈哈，你找我來繼承，還不照樣只是你們的傀儡娃娃。"她自嘲的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的臉色逐漸變青，又變成了白色。 　　姨父正色道："你知道就好，怎麼樣？這是你的一次機會，只能說我們還瞧得起你。" 　　狐狸的尾巴。還有屬於狐狸的味道。 　　讓人極其作嘔。 　　"是否姓顧的人都這德行？"顧青藍並沒有除開自己。她也在自嘲吧。 　　"……我和你那個不是人的爸爸可不一樣！"他為自己辯解道，原先稍有的一點溫情蕩然無存。姨父站了起來，有點不客氣地看著顧青藍，"我看你是不知好歹，我看你媽也是沒把你教養好，自己都有問題，當然……"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顧青藍依舊面無表情，她甩了甩用力過猛而麻木的雙手。"你閉嘴。閉嘴會不會？" 　　姨父徹底的生氣了，包裹在正人君子外表下的真面目徹底爆發，"我說你仗著什麼向我發火？我看我要是你爸，一樣把你打死！"他的眼珠噴發出火焰，冷冰冰的火焰。 　　顧青藍依舊站著，在強烈的燈光之下，她一語不發，緘默的似乎時間已經靜止。 　　氣急敗壞的男人看著面前這個纖瘦的女孩子根本面無表情，似乎不拿他當回事，衝動之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連著這滾燙的水向她扔過去…… 　　顧青藍用裸露著白皙皮膚的左邊手臂擋住了杯子，但是散發著高溫的茶水還是溢出在她的身上。染濕了她的襯衣，白色的襯衣被潑濕，還沾著幾片綠色的茶葉。 　　她冷笑一聲，嘴角因為疼痛因為不屑而僵硬地挑起。被燙到的皮膚迅速紅腫，腫的高高的，和白色的襯衣形成鮮明的對比。 　　顧青藍低著頭看著自己手上的鮮紅印記，沒有說話。 　　疼痛並沒有麻木她的神經，依舊紮著她細膩的膚質。 　　顧青藍看了一眼牆邊的鐘，韓易該來了。 　　她沖姨父揮了揮手，"拜拜，謝謝你陪我度過這一刻鐘。"然後她跑了出去。 　　風乾了還沒出來的淚水。 　　我不會哭，我不要哭，我不想哭。 　　她一直告誡著自己…… 　　飛奔著下樓，青藍色的流蘇背帶裙因為速度太快，飄起來了美麗的裙擺。 　　飛舞的蝴蝶，被折斷了翅膀。 　　我站在青藍的樓下等著她下來。 　　四周很安靜。 　　有些人卻難以安眠。 　　我把即將燃盡的煙頭踩滅，又看了一眼樓道，漆黑一片。 　　而我知道，青藍一直都生活在一片黑暗中，甚至無法贖回自己。 　　這時候傳來了一陣下樓的聲音，很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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