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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尹驀凜跟在我的後面，"你去哪兒？韓易呢？" 　　"……天知道。可能放學還沒出來，可能找你表妹玩，可能打架。"我撅了撅嘴，用手遮在頭頂上當遮陽傘，"表哥，我餓了。"我摸著平坦的小腹，回頭看了看尹驀凜笑嘻嘻地說。 　　"……那就去吃飯。"他走上來，揉了揉我的頭髮然後寵溺地說。 　　我真不習慣除了韓易之外的男生這麼寵我地說話。 　　我在背地裡吐了吐舌頭，然後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旁邊一家麵館。 　　裝修很一般，平心而論我不喜歡吃面，可是我是真的餓了。 　　我坐在位置上，老闆還沒來我就沖廚房大喊一聲："二兩排骨面！" 　　尹驀凜看著我大大咧咧的樣子發笑，周圍吃面的人也向我投來打探的目光。當然，我早就習慣了這些各式各樣的眼神，完全習慣了。 　　尹驀凜拿著紙為我擦乾淨面前的桌子，這樣的桌子，已經在這裡擺了好幾年，撒上了無數的油膩和湯汁，手指用力的一擦全是鵝黃色的油漬，而他拿著紙巾認真地為我擦面前的那張桌子。 　　我沒有表情，看著他擦桌子時候真摯的表情。"你可以去當服務員，有潛質，很認真。服務態度好。"我毫不吝嗇地讚美他。 　　沒有衛生筷，只有洗過無數次的筷子，不過我可不想研究它有沒有被什麼乙肝病人用過，我用筷子戳著桌面，當當當的響。 　　尹驀凜拿過我手裡的筷子，用自己包裡的紙巾擦，因為這裡的紙也乾淨不到哪兒去。 　　可，他在鑽木取火麼。 　　他的紙巾，是有藍色鏤空花紋的。格外好看。 　　"……你"我對他有點無語。 　　"我有潔癖。"他笑，露出白白的牙齒。笑得有點靦腆，估計覺得這個毛病很像女孩子。 　　可我一點兒潔癖也沒有，什麼東西都有毒，都髒，乾脆早點死掉算了。 　　"噢。"我雙手接過他擦得乾乾淨淨的筷子，虔誠不已，我發覺現在我的手肯定是最髒的。 　　說實話，那面真的不好吃。麵條太軟，油太多。 　　我匆匆吃了兩口，就看著上面逐漸凝結的琥珀色油沒了胃口。 　　尹驀凜看著我盯著逐漸軟在一起的麵條發呆的大眼睛，"你不餓了？" 　　我點點頭，翻開背包，胡亂地翻著，好像特沒有耐心。索性往尹驀凜伸出了手，"煙。" 　　尹驀凜好像還沒反應過來，只是拿了煙過來，我夾在手指中間，點了橘色的煙火，冒起了橙色的火星。我吸了一口，周圍游離起了晦澀的煙霧。 　　我還沒把那團吐出來，就被他把煙拿走了。 　　心裡憋屈得很，這種晦澀的味道總是讓我冷靜。嘿，挺酷的。 　　"你幹嘛？"我問著這個等於讓我吸毒卻又不給我"救贖"的人。 　　"女孩子別抽煙。"他冷冷地回了一句，然後把橙色的火星熄滅。只剩下半截煙蒂…… 　　難看的晦澀。 　　我感受著周圍淡淡的煙霧，好像馬上就要縈繞開來…… 　　我用雙手撐住桌子，往前靠近了他一點，看到他精緻的臉龐在眼前放大了一些。墨黑的眼珠只是靜靜地看著我，沒有一絲慌張，漂亮的睫毛在眼珠裡投下淡淡的陰影。 　　"你真的喜歡我麼？"我帶著淡淡的狡黠微笑，眨了眨眼睛問他。 　　我嗅到了自己身上的味道，名曰：危險的誘惑。 　　可是尹驀凜卻不為所動，根本不受我突然的親近而做出什麼舉動。而是露出迷死人不償命的貴族微笑說："毫無疑問。" 　　哈，毫無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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