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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覺得口乾舌燥,我倒了點溫水喝,對著電話說道:"別賣關子了,直接說吧。"李放開始滔滔不絕:"萬太君有一子一女,女兒嫁去美國,這康子弦的媽就是萬太君的女兒,康子弦也就是萬老太的外孫,不過一直很低調。他畢業於美國常春藤名校,英文名Ken, 職業有點複雜,是做M&A的,知道什麼叫做M&A嗎?……就是公司間的兼併收購,這幾年他做了幾票大的,再加上他在美國的門路,他的身價也水漲船高,不過據說這人做事出名的狠,事成之後一般要求擁有數目不等的股份作為傭金,但是上門求他的人還是踏破了門檻……"

  李放說多了咕咕在喝水,我腦子暈乎乎的,一想到姓康的這種人品,卻擁有這麼顯赫的身份,大家同樣是年輕人,人家已經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老娘我卻還窩在鳥窩大的地方喝涼水,家徒四壁,缸裡沒米,連鳥都不屑光臨,心裡頓時很不是滋味。

  李放喝完水繼續呱呱說話:"這個康子弦大多數時候在美國,不過聽說最近回來了,哦,亮亮,我還搞到個還算勁爆的八卦,這康子弦三十歲,上一個女朋友是金髮碧眼的老美,萬太君不樂意外孫找洋媳婦,趁他現在單身把他召回來相親,聽說本市名門閨秀都在萬家的媳婦候選名單裡。"

  名門閨秀?我冷哼一聲,這姓康的也不見得審美有多高雅,天天晚上泡魅色,還欺負我這身世可憐的"小姐",可見待在美國那麼多年,老美也還是沒教會他"路邊的野花不要采"的道理。

  我喝了口水,涼水滑入滾燙發幹的喉嚨,感覺噌噌冒熱氣了,真不舒服,我閉眼問:"對了,那個蘇錦維什麼來路?"

  "哦,他啊,哈佛法學院畢業的律師,康子弦的合夥人,康子弦算是他boss,這兩人雙劍合璧,都是厲害人物。"

  我"哦"了一聲,李放繼續說道:"我查了下,查不出兩人的犯罪跡象,商業吞併雖然殘酷了點,不過這些滑頭很會鑽法律空當,頂多受到道德譴責罷了,再說這些獵人藏得深,誰也不知道這些事是他們這些人在暗中進行。另外鄧壟邀請康子弦幫助他收購本市的兩個五星級酒店,據說不滿意老爺子做生意太保守,年輕人嘛,就想自己單幹呢。"

  李放的語速太快,吵得我腦袋越加昏沉,我手支撐身體站起來,想回去繼續躺著睡大頭覺,可他還在呱呱說話,這回他停頓了一下,說到重點了:"亮亮對不起……我……那鄧壟是……"

  回床上的路途耗費了我相當大的精力,等我躺回床上時已經心跳加速,全身虛軟,我急著掛電話:"行了,他搞男人不關你事,你記得下回請我吃辣味串就行。"

  其實現在我一點食欲也沒有。

  "哎哎,請吃幾頓都行,哥最近存了不少私房錢,就等著亮亮你幫我花呢。"

  我呵呵笑:"得了傻哥哥,你哪是留著讓我花呀,留著給你那些情妹妹花吧。我要睡覺,先掛了。"

  "嗯好,哦對了亮亮,還有個事,老譚也知道這事了,而且鄧壟的嫌疑好像基本排除了,昨天又有了新線索,你那邊的任務可能告一段落,估摸著老譚會派給你新任務。就這些。"

  我下意識皺了皺眉:"哦,知道了。"

  外面的天似乎又要風雲變幻了,不知道又有怎樣險惡的臥底生活等待著我,但是我此刻什麼也不想,因為從我選擇這條路開始,我唯一的使命就是:服從,絕對地服從。

  人的精力有限,傷春悲秋猜測未來命運從來不是我的風格,我蒙上被子,繼續睡我的大頭覺。

  果然下午的時候老譚打電話過來,鈴聲吵得我更頭疼,本來想把手機砸牆上了,可後來迷迷糊糊拿過來,一看是他,趕緊抖擻精神,奴才一般畢恭畢敬接起來。

  老譚是我上司,老闆,更是我尊敬的威嚴長輩,能讓我方亮亮怕的人沒幾個,他是其一。

  "亮亮,鄧壟的嫌疑基本排除,那邊你找藉口脫身,我這邊有新任務等你,不過中間需要一點手續,我到時通知你。"

  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乖順地應了,不過最後還是斗膽問了句:"老大,是不是有新線索了?"

  "可以這麼說,我現在忙,改天再告訴你。你把那邊的事了結了等消息。"

  領導就是領導,說話總是乾淨俐落,一句廢話也不留給人揣摩。

  我怔了怔,想到一個關鍵問題:"老大,那東子呢?也撤嗎?"

  "他先多留兩天,緝毒科懷疑有人在他那開毒品派對,還需要他接應。我掛了。"我"哎哎"兩聲,剛想彙報東子的艱難處境,結果老譚雷厲風行,早就掛了電話,留了一串忙音讓我發呆抓頭髮。

  我眉一擠,心煩意亂,喪氣般用力躺倒,結果腦袋撞在床頭的木板上,痛得我齜牙咧嘴直罵娘。

  我淒涼地掃視了一圈我的房間,沙發上堆滿了沒洗的衣服褲子,電腦主機頂上有一隻棉拖鞋,大概是那天我一頭撲倒在床上時甩上去的,而另一隻躲在床底下,我一直沒空去撿,窗臺上的仙人掌根部已經腐爛,我也一直沒空去扔掉,所以還擱著,就好像我一樣,簡直就是喪家之犬,可憐到沒人照顧我,由得我自生自滅,滅了以後連垃圾箱都沒有福分去。

  我一想到我在西雅圖的老娘現在躺在老帥哥Alan的臂彎裡,聽著海浪聲拍打沙灘,睡得那個甜香無比,我心裡就幽怨出水來。

  我老娘在老Alan的滋潤下,水靈得跟朵蔥花似的,兩人說不定還能給我搗鼓出個混血弟弟玩,相形之下,我越發形單影隻一肚子苦水,我裹著被子忍不住又咒駡了聲"他媽的有了老公忘了兒"。

  晚上我請病假,媽媽桑在電話裡破口大開,罵我是賠錢的貨色,讓我出門小心汽車,我這種賠錢貨通常沒好下場的。

  她罵得我火冒三丈,本來人就病得只剩下半條小命了,被她這麼一罵,氣得我當時就跌下床來,咬了牙站起來,顫抖著手扣衣服扣子,隨便套了個厚外套就出門找她辭職兼理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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