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脫線王子(23)_涅槃灰

二十三

　　被一口水嗆到了，我猛烈地咳嗽起來。放下水，我努力忍也忍不住越發強烈的咳嗽欲望。猩猩連忙用餐巾幫我擦掉灑在手上的水，還溫柔地幫我拍著背。

　　「所以我猜對了是嗎？你還沒有戀愛過吧。但是，很抱歉的是你沒有辦法選擇戀愛的對象，這個人必定是我了。初戀從來沒有善終，所以你也不用傷心。幸好我們都知道這個故事的結局是什麼，所以也就不會有太大的失落吧。你好點了嗎？再喝口水。」

　　「咳，咳，我……」

　　「先別說話了，喘口氣。女孩子被水嗆到是很不優雅的，即使是小女孩。不用驚訝，如果一點兒也不投入感情，兩年的演戲時間根本就是一種煎熬。幸好初戀本就是最朦朧最搞不清楚狀況的戀愛，很多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愛上了就已經開始戀愛，有些人甚至只是對自己的初戀有著類似兄妹的情感。最可悲的是如果其中一方是真心愛著對方的，那初戀終結時那一方一定會留下深深的傷口，甚至深到很多年都不能結疤，稍一碰觸就又重新破口。」

　　我望著眼前的猩猩，他似乎變成了另一個人，為什麼他的眼睛裡會出現那樣的憂鬱？他說的是他自己嗎？一個因為初戀而落下很深傷口的人嗎？那麼現在他的傷口結疤了嗎？我頓時很同情他，如果故事真是這樣，他的初戀一定是深深傷害了他，已經付出了全部，可女孩突然說對自己只是對哥哥一樣，那時一定是非常心痛吧。我忍不住開口了，「我相信當時即使心痛到要窒息，你還是假裝堅強，讓她帶著最少的內疚離開了你，是嗎？能夠讓她少一點負罪感，早些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愛情，也是你最後願意為她做的事情，是嗎？因為愛實在太深，所以寧可自己的傷口深到無法癒合，也不願意她有一點點的困擾，是嗎？但是，這些就是你的初戀呀，如果初戀註定不會成功，比起那些糊裡糊塗的付出和經過，還不如像你一樣深刻地愛過、痛過、傷過。至少人生沒有了遺憾，因為每個人的初戀都只有一次呀，很珍貴的。」

　　我很努力地想安慰猩猩，幾乎都忘記了他比我大十歲，也忘記了自己還根本沒有經歷過初戀。只是我看不得人家那樣痛苦，而且還是自己困擾自己的那種無謂的痛苦，其實我真的很羡慕他有過這樣一段淒美的初戀，只要是認真地對待自己感情的人我都很尊重。猩猩也很詫異我會說出那樣的話，一時間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深深地看著我。

　　服務員終於送來了我們點的套餐，我和猩猩都不再繼續那些對話，只是自顧自的安靜地吃著面前的食物，我當然還是會跳過猩猩最後的傷感去想他之前說的話，為什麼要知道我可以承受的底線？看來我之前對問題的嚴重性真的沒有深刻瞭解。也對，如果兩年內我都要扮演他的未婚妻，不可能一直沒有親昵的舉動，何況猩猩說還有人在監視我們。是誰呢？我忍不住假裝撩頭髮去觀察周圍的客人。

　　「拜託，你這個假裝也太假了，別再做了，我不希望對方知道我們已經發覺有人監視，那樣他們會換成更隱蔽的監視方式的。」

　　討厭，難道我的動作就那麼假？但我也只好放棄反偵察的念頭，知道一直有人在監視我們，我渾身都不舒服，草草地吃完東西就要走，猩猩也不堅持，就自然地摟著我的肩離開了飯店。在車上，猩猩終於開口告訴我被監視的真正原因。

　　「是爺爺派來的人，爺爺很精明，怕我們是假訂婚，一定會監視我們一段日子，不過估計跟蹤一段時間後，收集了足夠的照片就會收手的。」

　　「但是為什麼你爺爺要這樣監視我們呢，我們是不是真的訂婚對他有影響嗎？」

　　「我說過了，這是我們家的隱私，不方便告訴你。」

　　「那你方不方便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學校，還做了我的班主任呢？這個也是計畫之一嗎？」

　　「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定忍不住要問的。說實話，我真的沒有信心你一直遵守協議不和其他男人發生超友誼的感情，雖然你在我眼裡還是個小孩子，但在同齡人的眼裡說不定還是有些吸引力的，畢竟小孩子間的談戀愛不那麼計較女人味這個因素。正好你爸爸說有個老同學身體不好要退休，我就毛遂自薦去做老師了，至於那麼巧做了你的班主任，你還是班長，這個純粹是巧合。」

　　「失望了吧？我在學校裡一直是一個絕緣體，和鵪鶉們不一樣，根本沒有人追求我。聰明反被聰明誤了，王老師，這些都是班上女同學們強烈再強烈要求我轉交給你的紙條，你姑且就當情書慢慢看吧！據說我們學校可是十幾年來都沒有出現過你這樣的帥哥老師呢，你就慢慢應付你的粉絲們吧。」

　　我從包裡拿出了所有的紙條，一股腦地倒在了他的後座上，心底無限快樂，然後再追加了一句：「裡面有一張是蔡慧敏寫的紙條，拜託開個後門先看，她是我的好朋友，你的天字第一號粉絲。加油，猩猩老師，一個個擊破！哈哈！」

　　「你的未婚夫被別人追求，你好像很樂，一點都不吃醋嗎？」

　　「吃醋？搞笑，我牙不好，吃醋會牙疼的。協議上還有一條，如果你看上別人結婚了，協議也就提前終止了，所以我幫你做媒還來不及呢！學校裡有那麼多女孩子，總有一個適合你的。」

　　車子已經到了學校附近，我們很有默契，他沒有直接把車子開進學校，我說完最後一句話就得意地開門準備下車了。突然手臂被拉住了，一股大力讓我倒向了他的懷裡。「啊！」我忍不住叫出了聲，猩猩的臉已經近在咫尺，他的手也自然地環住了我的腰，我根本來不及躲，他已經在我的臉上深深吻了一下。

　　「小小懲戒，以後再敢這樣說，一定不放過你！兩年內你是我的，你躲不掉的！」

　　我的臉急速升溫，幾乎是逃下車的。又失策了，怎麼會那樣失策！可是已經被占了便宜，後悔也來不及了。我的心一直在狂跳，和他在一起實在太危險了，現在根本沒有人監視，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混亂，腦子一片混亂，以後和他單獨相處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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