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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小左哥哥扶著老婆婆在一邊的椅子上坐好,一陣沉默之後,老婆婆歎了口氣:「就由我來說吧!」

  「在一百多年前,我的女兒琪公主,也就是下一任族長繼承人,無意間救了一個誤闖進我們巫之族的受傷男子,並在日夜的相處中愛上了他。愛上人界的男子,在我們巫之族是不允許的。那男子雖然愛她,卻不想在巫之族呆下來,執意要回人界。我的女兒太愛那個男人了,見那男人要走,就執意跟了去。可再過五天,就是她接任族長的大典,我將她鎖在結界裡,希望她能反省,沒想到她還是走了。」老婆婆會議起往事滿眼滄桑,「巫之族的女子,只要與人類結合,身上的魔力就會開始塵封,然後遺傳給自己的下一代。我曾經找到過她,但是那時候的她過得很幸福,不願意和我回來,並且對我說她從此之後脫離巫之族,當一個普通的人……唉……她身上流的始終是我們巫之族的血,要真正脫離又怎麼可能做到?幸虧你繼承了她全部的能力……巫之族的族長必須具備的能力就是『治療』。有魔力卻受了重傷的人,跟在你的身邊後,魔力可以漸漸恢復……所以你是我們巫之族下任族長的繼承人……」

  「你們認錯人了吧?」我張大了嘴巴,「我哪有什麼魔力?」

  哈哈哈哈,我是巫之族的公主?為什麼我覺得這是我聽到的最大的笑話呢?

  「不會認錯的。」老婆婆笑得很慈祥,「你在危急時刻才會發出強烈的螢光之火來保護自己是因為你的魔力早在一開始就被封印住,所以你自己不知道……」

  「所以說,我是巫之族的公主,有義務繼承這個族長之位?」是在開玩笑吧?不過,螢光之火這名字蠻好聽的嘛!

  「是的。」

  「別開玩笑了,我才不會當這個族長呢!」我轉身準備走。誰要把自己大好的青春年華浪費在這裡?

  「公主……」老婆婆的聲音帶著哀求。

  我有些不忍心,回頭的時候看到小左哥哥,忽然想起剛才老婆婆說過的話——小左哥哥也具備當族長的資格,不是嗎?我的嘴角勾起笑,伸手指了指小左哥哥,「讓他當不就好了?反正我死都不會當這個族長的。」

  老婆婆見我心意已絕,將目標轉向小左哥哥。沒想到小左哥哥四兩撥千金,笑看著她:「族長,您還可以多當幾年。」

  「那麼,你們願意在這裡小住一陣子嗎?」老婆婆無奈,歎了一口氣,直說這一切都是天意。

  我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當日準備好來巫之族的時候,我們和爸爸說過出去旅行了。就當來這裡度假也很不錯嘛!

  巫之城堡的夜晚,四周有許多的螢火蟲飛動,如夜空的星星,美得讓人陶醉。

  小左哥哥坐在草坪上看著天空,思緒在就飛到天外。我走到他身邊坐下,看著他專注的模樣,突然覺得他的身上有很多的秘密。

  我一直以為只有二十幾歲的小左哥哥其實已經快兩百歲了,他是為了守護我的老外婆,才一直陪伴在我的身邊。忽然想起我剛撿到阿丁的燈那天聽到的對話。那天他和帥哥老闆的對話,我現在終於明白其中的意思。

  我偏頭看他完美的側臉,有些惆悵。

  總有一天,他也會離開我吧?

  「小左哥哥,你很愛琪公主嗎?」我問。如果琪公主也能愛上他的話,那將會是一段完美的愛情吧?

  「愛吧……」小左哥哥對天空露出微笑,「我曾許下諾言,要生生世世守護著她。可是我們都很清楚,巫之族的人,只有今生,沒有來世……」

  我看著他溫潤的眉眼忽然想哭,似乎感覺到了他對那場愛情的絕望。

  「我從兩歲起,就跟在族長身邊,上百年的時間都和她一起度過。我以為,她也會愛上我。沒想到我還是輸給了一個隻和她短短相處了幾個月的普通人……如果她不是愛上了人類,她也可以活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小左哥哥的笑容越發的哀傷,「人說,每個人死亡後,都會化做天上的星星……她也許和她愛的人伴在一起,在天上做快樂的星星吧!而我,卻只能一個人看著天空……」

  「愛一個人,只要她幸福就好……小左哥哥,琪公主過得很幸福,不是嗎?看著自己愛的人幸福,自己也會覺得幸福吧……」我指著天空朝小左哥哥笑,「她正在天上看著你呢……所以你也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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