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模特鄰居(2)_張遲昱

二

　　二.原來是她

　　根據俯視美女比仰視美女能得到更多美的享受這一理論，我心甘情願地讓出了座位。

　　美女見我把座位讓給了她，朝我淺淺一笑，我似乎聽見她說了聲「謝謝」，車廂裡噪音大，聽不清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不客氣，美女同志。」我一出口就知道糟糕。這講文明懂禮貌雖然是我二十幾年來一貫保持的優良美德，但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可不像我的作風哇。

　　但見美女瞧我的神色立刻急轉直下，來了個180度的大轉彎，她雙眉緊蹙，雙眼炯炯有神地盯著我，滿臉寫滿了驚訝之情，似乎她眼前正發生著本世紀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我心說我只不過是禮貌過了頭，不至於如此驚訝吧，難不成眼前的美女已被我放蕩不羈的性格所吸引，為了這地球上竟然還有我這樣的好男兒而感到深深的震撼？！

　　我這兒正沾沾自喜呢，但見美女俏臉一紅，扭過頭去，不再看我一眼。

　　美女的身邊坐著個滿臉雀斑的更年期大媽，我分明能感覺到她向我投來的鄙夷的目光，直直地盯著我，似乎已洞穿了我「淫賊」的本質。

　　我把著公車淡黃色的扶手，身體面向美女一側，與她保持著合適的距離，兩眼直直地盯著車窗外色彩斑斕的首都夜景。各位看官肯定是犯迷糊了，心說你小子不是要看美女麼，怎麼又留戀起勞什子夜景了？其實，我的的確確是在看美女，只是方式比較委婉一些。我原本是打算透過車窗玻璃觀看美女的倒影，但邪門的是這輛公車的玻璃似乎不太遵循鏡面反射的原理，我恁是什麼都看不見……

　　無奈之下，我只能祭出練就多年的「雙眼分神二注」大法。現在雖然我的眼神貌似游離在車窗之外，其實，無時無刻不停留在美女俏麗的臉龐上。此大法跟「用餘光去瞟」有著截然不同之處，高低難度更是不可以道理計之。「用餘光去瞟」一來無法真正看清美女，二來一旦沒控制好就會變成翻白眼兒。而我的方法則沒有這些弊端。這可是我打小苦練的絕技，效果自然不同凡響。

　　美女烏黑的秀髮遮住了她大半個臉頰，長長的睫毛、尖挺的瓊鼻以及微微上翹的小嘴就被襯托得分外突出。她似乎正聚精會神地在看車載電視，專注的表情還真是令人怦然心動。

　　車行了大約有半個多小時，那位「更年期」終於表現出要起身下車的意思。其實這一路上我已為她能儘快下車做了無數次的祈禱，看來這下總算是要如願了。

　　車行至下一站，「更年期」終於如我所願地下了車。

　　美女則很是自覺地挪動到了靠窗的座位，把原來的位置給空了出來，然後她抬起頭看著我微微一笑。我心說這應該可以理解為請我落座吧。雖然我現在的智商為美色所蒙蔽，但這點殘餘的理解能力還是具備的。

　　我心裡那是相當的雀躍啊，但表面上自然不能顯山露水。於是我還是秉承著打小養成的良好習慣，很友好地說了聲「謝謝」。接著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立刻把自個兒的屁股工工整整地擺在了座位上，生恐又被別人將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搶去。

　　坐在美女身旁，那是好處無窮啊，單是聞到她身上微微散發的香澤，就能舒筋活絡延年益壽。停，我身旁這位美女身上怎麼泛著一股子消毒水的刺鼻氣味，難道這年頭流行拿消毒水當香水使了？這多少令我有些鬱悶，於是，我轉移了我的注意力，將自個兒的目光定格在了車載電視上，不知究竟是什麼節目能如此吸引我身旁的這位美女。

　　電視裡正播放著一次規模較大的車展，在城北的國際展覽中心。有車展自然少不了靚麗的車模，無怪乎這一車的男同志都目不轉睛地盯著狹小的液晶螢幕，我似乎都能聽見吞咽唾沫的聲音。

　　攝像機的鏡頭長時間定格在一位長相身材都十分出眾的模特身上，能在群芳之中鶴立雞群可見這位模特有多麼的與眾不同！

　　但我怎麼就覺得這個模特有點似曾相識呢，不可能啊，如果我真的見過她，憑我龐大的腦容量以及快速的資訊檢索速度我一定已然想起她是誰了，或者是在哪兒見過，可我恁只是覺得「似曾相識」。難道是某個小學人見人吐的女同學，女大十八變，醜小鴨變成了白天鵝？！

　　正在我大腦飛速運轉的同時，公車上又上來了一位步履蹣跚的老同志，眉宇間深深的刻痕昭示著他的飽經滄桑，而此時車廂裡已然沒有空著的座位了。

　　我心存僥倖，覺著前排一定有人會讓個座吧，應該輪不到我發揚風格。其實我是捨不得身旁的這位美女啊，我這才剛坐下不過10分鐘……屁股還沒坐熱呢，敢情賊老天你又想玩兒我呢？

　　可還真就是事與願違，這和諧社會真不是一般的和諧——所有人都保持著和諧的坐姿，愣是無人起立讓座。我心裡那個恨啊——這車廂人都什麼素質啊！

　　眼瞅著我身旁的美女直起身似乎打算讓座，於是我立刻就朝著那大爺喊，「大爺，您坐我這兒吧。」我分明感到我的心在流血啊。

　　就在我讓了座，轉過身，看見美女正臉的一瞬間，我呆住了。我機械地看著眼前的美女，又轉過頭看看電視裡的那位元長時間霸佔攝像機鏡頭的車模，心說我TM真該買些IQ卡給自己好好充充值了，電視裡那個靚麗的模特不就活生生地坐在我的眼前麼！

　　美女似乎也發現我意識到了她的身份，依然是朝我微微一笑，眼睛彎彎的，別提有多好看了。

　　歷經一個多小時，公車終於抵達了我的目的地。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