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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萬哥剛才還在呢,"他四下瞅了瞅,峰哥你等著,我給你去找找。"

  "甭找了小山子,我也沒別的事兒,你招呼別人去吧,我自己先隨便看看,適應適應環境。"

  "那峰哥你隨意。"

  酒吧裡的燈光很暗,帶著些許玄妙的色彩,我看到吧台拐角處有兩個人帶著面具正在進行著高難度的接吻動作,還有兩個人懸在他們上方吹著口哨,"喂兄弟們,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然後他們大笑,他們舉杯共飲,他們擁抱,他們渴望在每一個人身上為自己攝取溫暖的力量。我倚靠在一根圓形柱子旁邊端著紅酒靜靜地看這裡形形色色的人們,玄暗的燈光下我甚至分不清他們是男是女。我突然發現酒吧是一個藏匿孤獨靈魂的好地方,很多時候我們需要熱鬧,需要放肆,需要撒野,因為我們孤獨。

  我輕搖著手裡的杯子,杯裡的紅酒在燈光下一圈圈醞漾開來,我覺得那液體變得越來越不真實,像什麼呢,對了,像一團血。

  那天,我親眼見到謝言倒在我的對面,我跌跌撞撞地沖到馬路對面,跪在地上把她抱起,巨大的傷感沖上頭頂,我伸手去擦她嘴角的血,我說:"謝言你挺住,我不能失去你,我欠你太多,你讓我補償,你給我機會補償......"我不知她是否聽到了我的話,她的嘴角淌過一絲笑意,卻始終沒有睜開眼。那是對我的懲罰,我知道。

  醫院裡,穿白大褂的醫生用冷靜而冷漠的聲音告訴我們:"傷勢太重,頭部受到嚴重撞擊......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常年在醫院工作讓他們早已看淡生死,當"白大褂"用那張沒有表情的臉告訴我謝言送來的時候已經死了的事實後,我幾乎是拽著他的脖領子把他從原地舉了起來,我瘋狂,我咆哮,我語無倫次,"不可能,她剛還在對我笑,她在對我笑知道嗎,你進去,你進去把她給我叫醒,你告訴她我不能失去她,我不能失去她你他媽知不知道,知不知道?"蘇謹彭把我和"白大褂"拉開,我跪在地上拉著"白大褂"的褲腳哀求他,"求求你救救她,我不能失去她,我不能......我愛她......我愛她......"我不斷地給"白大褂"磕頭作揖,他無奈的把我扶起來,才發現我的雙手沾滿鮮血,就像杯子裡的這杯紅酒一樣,刺眼,猙獰,讓人眩暈。

  在許久以後的一天杉菜提到那天的情景時,酸酸地對我說:"我從沒見你像那天那麼傷心過,可見你是真的愛她啊。"

  我憤怒的提醒她,以後不要在我的面前再提起那天的事,我告訴她,謝言在我心裡不是戀人,是親人!

  我低頭望著手裡的紅色液體開始發呆,等我抬起頭來的時候發現拐角處的那兩個人已經沒了蹤影。有人突然拍了下我的肩膀,"來啦林峰。"我轉過頭,看到一個帶狼面具的男人站在我的面前,其實不看也知道,是老萬。

  "酒吧變成動物園,生意不錯。"我抬了抬手裡的杯子和他碰了碰杯。

  "哈哈,你小子,怎麼著,還生哥們兒氣呢?"

  "哪能呢,萬老闆說句話,誰還能不恭恭敬敬地聽著。"

  "大爺的,甭陰陽怪氣兒的,怎麼樣,看我今兒舉行的派對怎麼樣,有點意思吧。"

  我望著頭上的繩索和滿天帶著面具的"鳥人"們,轉頭問他"你的主意?"

  "怎麼樣?"

  "怎麼搞上去的?"

  "找了幾個做場工的哥們兒幫忙整了一下,怎麼樣,要不要試試?"他邊說邊給我腰上纏了一圈東西,然後從上方拉了一條繩子,用繩子上的鉤子鉤住纏在我腰上的東西。"別緊張,也就兩米來高。"還沒等我發表意見我就被吊了起來,"我操,你按的哪啊,趕緊把我弄下來。"

  "怎麼樣,刺激吧?"

  "刺激你大爺呀刺激,我他媽暈高!"

  "呦喂,"老萬叫了一聲,我啪的一聲落了地。"你怎麼不早說啊,沒事兒吧你。"

  "早說,你給我說話機會呢嗎早說。"

  "不是我說你林峰,你瞧瞧你,男人不該有的臭毛病你都有,不會游泳也就罷了,還他媽暈高,我說你怎麼跟個娘們兒一樣,昂?"

  "去去去,一邊呆著去,不說暈高你能讓我下來?"

  "好小子,你詐我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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