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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我......"還沒等我開口說話,電話又響。杉菜在電話那邊急得直跺腳,"林峰你沒事吧,你怎麼還不回來,你要把我急死是不是,你快給我滾回來!"我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對電話那邊吼了一嗓子:"以後甭他媽再給我打電話了!"

  自從我和杉菜在一起以後就從沒對她說過一句重話,我知道是自己的話讓她傷心了,她真的很聽話的一連三天沒給我來一個電話。我向學校請了假留在醫院裡照顧蘇謹彭,畢竟他是因為我才躺到那裡的。他醒的時候,我就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看著他,他的手和腳已經凍的紅腫,眼角處的劃痕清晰可見。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雷磊的那句話,"要真出點什麼事兒,哥們兒這一輩子也活不安生了。"

  他睜開眼見我的第一句話說:"林峰,你沒掉下去真可惜了,真的,你都沒體驗過那種冰爽的刺激,估計你這輩子也沒那麼好的機會了。"

  我說:"蘇老三你大爺!你是白癡還是二百五啊,大冷的天就生生往冰窟窿裡跳,見不著杉菜宿舍老三也不至於這麼自虐吧。"

  "你大爺!甭跟我提那大暴牙,怎麼著啊,哥們兒沒凍死想讓哥們兒噁心死是吧?"

  我向他挑了挑大拇指,"你英雄,有能耐你現在起來咱再一起跳一次去呀。"

  "操,要不是知道你不會游泳我他媽至於!"

  我至今也不知用哪種語言來表達我當時的心情,說感動可能有點矯情,但我是真的感動了。

  蘇謹彭出院的前一天,謝言來醫院看他。自打分手後,我已經半個來月沒見過謝言了,她看起來瘦了,也黑了。見到我時,她很自然的走上前跟我打招呼:"林峰你也在啊。"

  "恩,"我支吾著,"是啊,也......也在也在。"

  蘇謹彭半躺在床上吃著我剛給他削完的大蘋果嚷嚷著:"我說謝言你也忒不夠意思了吧,哥們兒差點去見閻王爺了,你現在才跑來看看哥們兒。"

  "德行!"謝言把手裡的水果籃子往桌上一放,"閻王爺都怕你!"說完突然轉頭看了看我,"你說是不是?"

  我承認自己有些驚慌,我甚至不清楚自己為何那麼驚慌,是愧疚,是害怕,還是不敢面對,我不知道,"是......是啊,那......那什麼,你最近好嗎?"

  "很好啊。剛代表學校參加辯論賽回來,你看我都黑了,南方可比咱這暖和多了。"

  "怎麼樣,給我校爭光了吧?"蘇謹彭咬著蘋果饒有興致的問。

  "那是當然,還兩千獎學金呢,等你出院的,好好給你補補。"

  "我說怎麼著,謝言一出馬,一個賽死倆。"

  "去你的!有些最珍貴的東西丟了,即使贏了全世界又如何呢?"她看著蘇謹彭,但我肯定她是說給我聽的。

  三個人瞬間的沉默。大家都不知說點什麼來打破這尷尬的氣氛。最後是謝言首先站起身,沖我們笑了笑,"這是怎麼啦,都甭垂頭喪氣的,我贏了比賽你們不替我高興呀,那什麼,蘇謹彭你什麼時候出院,我請你們吃飯,把雷磊他們也叫上,林峰......林峰你也......你也來。"她的聲音顫抖著,仿佛隨時都要哭出來,可是笑容依舊掛在臉上,她在努力抑制著自己的情緒。"來,肯定來。"我說。她長舒一口氣,雙手舉起又放下,做了一個讓自己心情放鬆的姿勢,"我走了,小蘇同學好好養著,我改天再來看你。"還沒等我和蘇謹彭反映過來她就走出了病房,房門被啪的一聲帶上,樓道裡隨後傳來急速跑動的聲音。蘇謹彭幾乎是從病床上蹦了下來,跟著沖了出去,我聽到他站在門口大叫了一嗓子:"謝言,我明兒出院!"

  5、

  我不知老萬又要搞什麼名堂,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所有的奔波與忙碌只為了一個人--小碟。為了使自己看上去不算太邋遢,我還特意刮了鬍子,很認真的把下巴底下刮出一條血印。一個上午,我整個人都陷在一片巨大的回憶中,宿舍裡的那半盒煙已經被我消滅掉了,我在鏡子裡看著自己那張令人生厭的臉,突然覺得其實每個人都活的比我自在和充實。那麼久了,我一直在用一段回憶寬慰著另一段回憶,接著,急速消釋的今天又變成了一段新的回憶,我的生活就是如此迴圈反復著,仿佛我沒有今天沒有明天,像個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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