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我的大學不戀愛 | 上頁 下頁 |
八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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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可以啊,有時間了,麻煩你把信海欣寢室裡那些東西整理一下好嗎?畢業的時候,我想全部帶走。」 「嗯,我知道。」 「是所有東西。以後工作了,有自己的小窩了,我會好好把她那些東西收起來。我想一輩子都想著她,就像一輩子想著我哥一樣。他們在我心裡都不會老去了,真好!」 「你記得要慢慢開心起來,知道嗎?」 「我會的,開心的時候,我一定告訴你,好不好?」 「好!你說話算數。要麼我們拉勾吧。」 原來還緊著張臉的盛可以,突然又心花怒放起來。她的這種變化莫測,讓我感覺怪怪的,覺得她是在偽裝快樂。她把右手的小手指伸出來,很漂亮的手指,相比之下,我也伸出來的那個小指頭就有點對不起觀眾了,醜得可以,像個面黃肌瘦的老頭兒。兩指相扣,盛可以滿臉笑意地喊一二三,然後兩個人長長地拉開,分散。 「蔡小菜,你把臉轉過來,讓我看看你吧。」 「我有什麼好看的,就長了這麼張合法公民的臉,普通得很,在街上一抓一大把。」 「你轉過來嘛,讓我看看都不行?」 「行!你非要看,那我只好獻醜了。」 我大無畏地把臉朝向盛可以,她還當真睜大眼睛,左左右右地打量起來。第一次被女生這麼近距離地欣賞,我還有點不好意思。 「看清沒?」 「看清了!」 「覺得可以打多少分?」 盛可以沒有接著我的話說下去,而是又扭過頭來再看了看我,才說:「蔡小菜,你真跟你哥長得很像嗎?」 「很多人說像,但我覺得也不是蠻像。我哥那張臉長得比我帥氣些。」 「是嗎?」 最後的兩個字,盛可以更像在自言自語,因為她說話的時候根本就沒看我,而是一個人望著前方出神。她的頭髮依然像平常一樣,披下來,搭在肩際,時不時還會被色膽包天的風非禮一下,吹起一角,露出白淨的脖子。她的皮膚真的很好,白裡透紅,還嫩嫩的,想必很多男人見了都希望自己是只蚊子,可是冒著被拍的危險沖上去叮一小口。 在圖書館上自習的學生一堆堆滾出來的時候,盛可以就說要回寢室去了。道過別,她補充的還是那句話:蔡小菜,你要記得慢慢開心起來的哦!這句被她重複了無數遍並且毫無特色和新意的話,卻總那麼隨性就抓住了我的神經,讓我感動之餘,還想沖上去叫她聲大媽。 回到寢室,高老頭說他買了些水果和餅乾,還有兩瓶礦泉水,叫我帶著,在火車上吃。我收拾行李,他就幫我扯袋子,兩個人蹲在箱子前面,挑挑揀揀的,像在分贓。其間,他還不停地對我交待了一些到廣州後需要注意的事項。他說廣州人多,也雜,搶劫、強姦、謀殺的時有發生,晚上一定不要出去亂逛,走路要走大路,不要走小巷,坐車要坐公車,不要打摩的,更不要打炮…… 亂七八糟的行李裝了滿滿一袋子,一點點空隙也被高老頭羅裡八索的叮囑給塞上了。我把背包的拉鍊一拉,說好了,塞不進去了,高老頭你的嘴巴也稍微休息一下了。高老頭站起來,雙後叉著腰,像個婆娘似的扭動幾下,然後從褲兜裡掏出一把錢來,一張張地數,數到左手只剩下5張。 「小菜,我這裡有2000塊,你帶1500過去吧,聽說在那邊找工作挺花錢的。」 「我有錢啊,我不要!」 「你哪來的錢?」 「我卡裡面不是還有好幾千塊錢嗎?」 「小菜你就別倔了。那筆錢我知道你是不會花的。」 「不花那筆錢,我也還是有錢。」 「少跟我裝闊。你有錢沒錢難道我還不知道。」 高老頭強行把錢塞到我手裡,我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我以前就說過,高老頭在照顧和關心我的時候,一些動作,一些話語,都太像蔡小財,感覺他們對我的關心和照顧,是上輩子就商量好的似的。見我拿著錢不動,高老頭又搶了過去,再找了個舊信封,把錢挪齊,半裝進去。 記得大二的時候,蔡小財帶錢過來給我交學費,也是把錢裝在一個上信封裡。在交之前,我哥還把我拉到旁邊的座位上,一絲不苟地把錢數了三遍。來之前,他肯定就已經數過了,可是還是不放心。我在一邊看著煩躁得要死,說蔡小財你別搞成這樣子好不好,要就別數,要數就別手發抖。我哥他只是轉過頭來望著我笑笑,然後繼續邊數邊在嘴裡念念有詞。也不知道為什麼,以前我總是有太多看不慣蔡小財的地方,總覺得他很多行為都不被我所理解和認可,覺得他小家子氣,像個老氣橫秋的傢伙。交完錢,拿著一大堆發票和收據,蔡小財樂顛顛的樣子,像是用那麼多錢換回些票據,這樣一筆交易他賺了很多似的。直到後來我才明白他那樂顛顛的笑容裡,的確藏著一種來之不易的成就感。他高興他已經能為我負擔! 第二天高老頭送我進站,幫我提著行李,走在前面,隔那麼三五秒又會回過頭來叫我一聲,說小菜,你快點!我亦步亦趨地跟著,就像以前這麼跟著蔡小財回家,或者從老家來省城。看著高老頭,就像看見了蔡小財,我哥他幫我提著包,我哥他不停地回頭,說小菜,你快點。當高老頭再一次回頭的時候,我不知道怎麼就站住沒動了。 高老頭匆匆忙忙走回來,說:「小菜你又怎麼了?」 我神經兮兮地摸了摸鼻子,說:「看著你提個包,走在我前面,我想我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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