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我的大學不戀愛 | 上頁 下頁
四六


  「她要我給你,你又要我給她,我到底給誰啊?」

  「她怎麼對你說的?」

  「她說要是你不肯收,就讓我騙你說錢我已經自己還上了。」

  「讓你騙我?神經,沒還就我替你還了,別再給來給去,煩。」

  「可是我怎麼能要你的錢呢?我不要,我自己會想辦法的。」

  「不,不是你要我的,是我應該給你的。」

  「應該給我?」

  我嘴巴上問得輕描淡寫,心裡卻滿是狐疑,至少我很不明白她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本想緊接著來個窮追猛打,沒料到事有湊巧,這個時候我的屁股像是坐到幾根刺似的,十分的不舒服,有點癢,有點痛,甚至已經構成難受。想抓卻又不好意思明抓,畢竟屁股也算隱私部分,怎麼也不便當著女生的面抓來抓去。

  我微微把頭偏向盛可以一邊,想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對屁股的癢痛進行阻止,結果又出現了意外。我發現她好像也面露難色,身子還不停地動啊動的,顯然也是在磨蹭擱在石凳上那個部位。我馬上就有了種預感,轉頭往剛剛堆在石凳旁的白色飯盒一看,作孽啊,原來真是螞蟻成群結隊地來了。不過我們誰也沒明說,而是很有默契地站起來,說到附近走走吧,坐久了也累。我讓盛可以走在前面,這才急不可耐地伸進手去親自把已經入侵成功的數隻螞蟻消滅掉。盛可以身上的我不能幫她滅,她自己又不好意思滅,也真難為了她,我看她走了好遠了屁股還在扭得歡,比平常誇張多了。

  走過兩邊栽滿桂花路的小道,只是由於沒到季節,也沒聞到啥桂花香。前面是行政樓,光線漸漸就暗了起來,因為不是學生正常活動的地盤,所以路燈安得少。黑暗總是給人膽量和勇氣,你看那些劫財劫色的不都選擇這種地段出手嗎?盛可以突然對我說話的時候,我心一驚,不過並不是擔心她對我犯罪。財我是沒有的,至於色,有是有那麼點兒,卻苦於無任何經驗,她劫了估計也白劫。他們都說男人第一次都是「快槍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蔡小財,你其實一直都在猜我跟你哥是不是有什麼秘密對吧?」

  「哦,哪有?我沒有,我只是想知道我哥是不是跟你說過他的一些什麼事情。」

  「不用騙我了,我看得出來。也許你還懷疑過你哥的死是不是跟我有關。」

  「沒有,真的沒有,你別胡思亂想。」

  「這幾天我一直在想,想得自己都快要瘋掉。蔡小菜也許你會恨死我,但我還是不得說,憋在心裡,說不定哪天我就真瘋了。我是騙過你哥,以前稀裡糊塗的不覺得有什麼,現在我知道了太多,也可以說是知道了你哥的一些事情後,我覺得我盛可以很醜陋。蔡小菜,你可以罵我的,罵什麼都可以,只要你心裡好受。」

  「我不會罵你,我罵你幹嗎?是什麼事,你說吧,我聽著。」

  氣氛還是不由地變得緊張起來。可是因為光線不好,彼此臉上是什麼表情,對方都不知。也許我比盛可以要緊張,她既然是準備向我來揭開什麼真相的,理應做了些心理準備,可我什麼準備都沒有。更何況,到底是什麼事,她心知肚明,而我一無所知。

  我們沿著那條桂花小道一直走,有段距離,兩個人都不說話,像是無聲的電影裡一個恍惚的鏡頭。小道很長,可能是我們學校最長的,幾乎把南北兩端的居民區連接了起來。

  剛進校不久就聽高年級的學生說起過,在平常,戀愛的男女是不會輕易把這條兩旁種滿桂花樹的小道從頭走到尾的,但在畢業的時候卻常常人滿不患。對於很多人來說,畢業典禮並不是大學四年的結束,因為之後還有完全屬於民間行為的畢業分手。男生女生在最後的時刻,會不約而同地把心酸的浪漫留在這條小道上。走得快,可能就四十多分鐘,走得慢能走上兩個鐘頭。

  為愛情拖延最後一點時間,成就了這條平常小道不平常的意義。只是,我們終究生活在一個奇怪的世界裡面,沒有漫長的幸福,只有漫長的痛苦。

  我和盛可以幾乎也是從頭走到尾,也幾乎用了兩個小時。我們還不到畢業,甚至,我們沒有戀愛,可是低頭看腳步,我還是不自覺地想起以前那些畢業生留在這條小道上的身影。他們一聲聲聽著愛情遠去,而我一聲聲地聽見心靈破碎。

  盛可以跟蔡小財認識的時候,她上大二,蔡小財上大三。在此之前,蔡小財偶爾也到網吧,查查資料,並不聊天,也不閒逛。可是跟白玲玲戀愛後,上網次數漸漸多了起來。不是愛好,而是無奈。關於白玲玲,盛可以多少聽我哥提過,知道我哥有這樣一個女朋友,高挑,漂亮,當然也愛玩,屬於缺點很多,愛好比缺點更多的那種女生,上網便是常規節目。白玲玲喜歡在網上看電影或者聽歌,順帶也聊天。有次我哥還開玩笑似的對盛可以說他最願意陪白玲玲來上網了,一塊錢一個小時,比玩別的什麼都划算。盛可以並不知道我哥是真沒錢談戀愛,她只當我哥很幽默,會耍嘴皮子逗女生開心。其實就我哥在女孩子面前那木訥樣,他要能把女孩子逗開心,怕是我蔡小菜早讓全世界女同胞集體笑得嘴角抽筋,花枝亂墜。

  陪白玲玲上網,蔡小財肯定會顯得心不在焉而且無所事事。他的心思在學習上,在如何掙錢減輕家裡負擔心,要在網吧一坐幾個小時,也真夠他難受的,於是便有了在網上四處看看的習慣,於是便鬼使神差地去了我們學校的論壇。在那裡,他遇到了盛可以。盛可以和信海欣是那種典型的網蟲,上網往往都很瘋狂,以前還經常玩通宵,說誇張點,就是那種恨不得網吧的顯示器是液晶的,而鍵盤是可食用的。渴了餓了都不用動身,直接拿管子吸顯示器,再把鍵盤上那些正常情況用不上的鍵一個個拔下來生吞充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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