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我的大學不戀愛 | 上頁 下頁


  「小菜哥好!」高老頭先跟我哥打招呼。

  「好好好!」蔡小財把目光從醜陋的腳趾甲上移開,抬起頭來,目露凶相地看著我,又說:「小菜你呀你,我等你半天了,還沒吃飯,你看著辦吧!」

  我嘿嘿地笑著說:「蔡小財你餓死也活該,至少兩個月沒見你人了,今天不請自來竟然還不事先給個通知。」

  我從小就不叫他哥的。我5歲,他7歲,從那時候起,他就再沒機會比我高大過。老爸老媽經常偷偷塞給我幾粒糖或者別的什麼零食,哄著我說,小菜,你千萬別打你哥,要讓著他。當時我壓根不知道世界沒有弟弟讓哥哥的道理,於是就聽爸媽的話打架的時候讓著他,計畫打他五拳一般打四拳就會收手。不過長大後我挺聽他話的。他比我懂事,比我會體貼父母。所有人都這麼說。

  聊了幾句,我要去幫我哥下去買盒飯,高老頭卻自告奮勇要他去。我掏錢給他,他便生氣了,說小菜我們誰跟誰啊!也的確,我跟他不能見外的,跟親兄弟一樣。由於我每個月的生活費都不穩定,危機時刻我就跟他混,雖然他也只是個二百五。高老頭大一就跟我哥很熟了,或許是緣分,他們兩個竟然同年同月同日生。

  高老頭用三塊錢買了個盒飯,加了兩盒飯,統計一下就是:一盒菜,外加三盒飯。估計飯店老闆要哭死。不過哭死也沒用,反正飯已經被高老頭強盜般地提回來了。看來我跟高老頭在食堂的確沒吃飽。於是我們三個人一起津津有味地吃掉了那個很划算的盒飯。

  中午我們玩了兩個小時跑鬍子,我贏了我哥蔡小財三塊五,贏了高老頭六塊。他們賴皮不給,我就不打牌改打人,高老頭警告說太暴躁容易陽痿,我只好歇手。這個時候我還是處男,當然不甘心那樣的下場。

  信海欣打電話過來,催著我們快去籃球場,說是別人研究生隊等得快歇菜了。賽事是她聯繫的,不然她才不會操這麼多心。蔡小財聽說有籃球打,強烈要求做外援,我狠狠地諷刺了他一番,他才悻悻放棄這種無理請求。

  在高老頭的催促下,大家風風火火地換球衣,然後再把長褲和外套穿在球服外面。大冷天打球大家都這樣,怕下場休息或者往返的路上冷。萬一還吹點風,褲襠裡那小傢伙保准會冷得縮成一小團,瑟瑟往裡躲。

  選了邊,比賽馬上就要開始,首發隊員紛紛脫去長褲和外套。突然卻傳來暴笑和尖叫,轉頭就看見高老頭「上身球衣下身褲衩」地往場中央跑。我蹲在地上,笑得差點背過氣去。然後又看見他發現不對勁之後,滿臉通紅地折回場邊,三下五去二把外褲穿上。

  可憐的高老頭,可能是在寢室的時候只顧著催我們換球衣去了,自己卻忘了在長褲裡面換上球褲,所以當在場邊把外褲脫掉之後,裡面其實只有褲衩,他竟然渾然不覺。最後這場比賽他連上去嚇人的機會都沒了,一直躲在場邊。

  中場休息的時候,我哥拉了拉我,說:「小菜,我過學校去了。過年我可能不跟你一起回家了,在系裡接了份活,掙點錢明年好出去找工作。」

  我點了點頭,蔡小財又神秘兮兮地把臉湊得更近,再指了指站在臺階上的信海欣說:「你們班那女生,知道我是你哥,老找我說話。她也夠瘋的,嘻嘻哈哈跟我說她一直在追你。」

  我說:「哦,她啊,一定跟你開玩笑的。」

  蔡小財捏了捏我的手臂,說:「我看不像開玩笑。不過小菜你自己把握,畢業之前千萬別談什麼戀愛。我跟你說過的,不現實,而且花錢。」

  §第二章

  放寒假準備回家的前一天晚上,高老頭從六點鐘開始就不見了人影,我們都是拮据得沒辦法給中國移動做貢獻的學生,所以根本就找不著他。倒是快11點的時候,盛大班長盛可以打電話過來了。

  「喂,哪位?趕緊給我找蔡小菜接電話。」

  電話正好是我接的,聽她怒氣騰騰地語氣,不由地緊張片刻,在心裡暗想,媽的這婆娘怎麼像討債來著?可是我什麼都不欠她啊!有次上繪圖課借了她半塊橡皮,不小心弄丟了,可她明明說過不要我賠的,該不是現在反悔了吧?靠,這種女人,耍三八還有醞釀期。

  「怎麼了?我就是蔡小菜,盛大班長有何貴幹。」

  「不會吧蔡小菜你真在寢室?你沒跟信海欣出去玩?她現在還沒回寢室。」

  我頓時就急了,稀裡糊塗間都不知還說了些啥。撂下電話就往外跑,跑到門口又自個把自個拉回來了。不對,高老頭和信海欣同時消失,可能就是一潭混水,我怕是摻不得。要知道高老頭以前做什麼事都不單獨行動的,他連發現一本好看的黃色小說都要跟我分享。哦,也不對,他偶爾也很獨,像上次他吃麻婆豆腐吃到了魚就沒通知我。

  我沒出去找,但心裡好像還是急。打開箱子收拾行李,翻來倒去,頭就大了。以前放假回家哪有這麼複雜呢,我從不用自己帶衣服回去的,叫我哥蔡小財多帶兩套就成。每次都是他大包小包,我兩手空空。他那當哥哥的身份,只在這種時候體現得比較好。可今年他不回去了,我只能自力更生,把所有問題都自己扛。

  高老頭啥時候回寢室的,我根本不知道。一覺醒來,發現他已經躲在被窩裡打鼾。他睡我上鋪,我站在床頭隔著被子使勁地拍了他兩掌,他迷迷糊糊地把眼睛睜開來。

  「小菜,為什麼打我?」

  「你打鼾把我吵醒了。」

  「少來,你每天晚上這個時候都會被憋醒,以為我不知道啊!」

  靠,跟他在一起沒法混了,一點隱私都沒有,連半夜憋尿這種小習慣他都瞭若指掌。我問他晚上死哪裡去了,他不回答,轉個身又鼾聲如雷了。

  我是第二天早上八點多的火車,學校離火車站比較遠,6點鐘就起床了,高老頭還在豬睡,所以沒找著機會對他昨晚的神出鬼沒進行逼供。至於他什麼時候回去,是不用問的。他跟信海欣是老鄉,每學期放假都結伴,為信海欣充當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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