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我唱給你聽(99)_水族

九十九

　　對她提出的大量問題都由出版方代為回答，她只是怡然端坐，卻自然流露出一種華美優雅氣度。

　　只有在被問到為什麼用《我把我唱給你聽》當作小說題目時，奚慕顏親自回答了。

　　「我非常喜歡這首質樸感人的歌。對它的反復聆聽，將會是我最美好的青春記憶之一。」她清澈的目光掠過在場的人，也掠過身邊的陳雲逸，真誠地說，「這部小說，就以這首歌為線索和情節推動，講述一個青春、唯美、溫柔、浪漫的愛情故事。我不敢宣稱它會是完美無缺的，但我保證它有足夠的誠意，也希望它是感人的和值得回味的……」

　　「……這部小說也是一件禮物，我要把它送給一位此時不願意提及姓名的朋友和我自己。」奚慕顏以這句話作為結束。

　　此後她一直微笑，卻沒有回答關於那位「此時不願意提及姓名的朋友」的任何提問，也沒有回答該小說是否根據作者本人經歷撰寫——出版方積極出頭，幫她應付得非常有技巧。

　　但是有人當即推測，這位神秘的「朋友」，很可能就是與她合作灌制《鋼琴王子與長笛魔女》這張大碟的陳雲逸——兩人皆是才藝出色且青春貌美，在工作中擦出火花並不令人意外。

　　從他們露面後，陳雲逸一直陪在奚慕顏身旁，偶爾和她意味深長地交換眼神，並彼此會心微笑。旁觀者於是指出：這或許表明，他們的熟悉程度超過工作關係。

　　甚至有眼尖的攝影記者後悔地聲稱，仿佛瞥見他們出場那一刹那攜手並行，十指相扣；但當時未往緋聞角度想，因此沒有刻意拍照。此時該攝影記者卻覺得「一切皆有可能」。

　　但是奚慕顏和陳雲逸也都沒有再回答關於兩人關係的問題，而是大贊出版方的辛苦投入和到場媒體工作者的敬業。他們年紀輕輕，在眾媒體包圍中卻進退從容，這一點給在場的眾多記者都留下了深刻印象。

　　「這兩個人，都那樣年輕、有才、貌美，又狡猾可喜，」一名素以文字鋒利著稱的媒體人感歎，「簡直讓人沒法不善待他們……」

　　奚慕顏持有京大文學學士學位，現在高校攻讀文學碩士。陳雲逸持有京大管理學學士學位，現供職於投資銀行。

　　據悉，他們曾在京大管弦樂團長期共事。

　　番外三

　　印度狂奔「來了這麼多次，還是覺得這裡很美……」

　　遊戲裡，名叫「骨子裡纏綿」的逍遙派美女坐在大眼睛的天道盟少年↑哆啦咪↑身邊，兩人依偎著欣賞中州裂谷奇幻壯麗的風光。

　　↑哆啦咪↑問：「這裡的風景讓你想到現實中什麼地方？」

　　「印度，」骨子裡纏綿說，「正好這幾天，小魚發了很多印度的風光片給我，她打算去那裡玩……」

　　「我們也有一陣沒出去玩了，」↑哆啦咪↑說，「這次就去印度吧。

　　幾天之後，慕顏和陳雲逸出現在德里機場。

　　他們從北京直飛到這裡，打算往東去瓦拉納西，之後去加爾各答和馬德拉斯，接著往南到孟買，從那裡北上阿格拉看著名的泰姬陵。再到拉賈斯坦邦的首府——粉紅之城齋浦爾，最後返回德里。

　　這一條線路需要的時間比較長，好在陳雲逸剛成功完成了一個大專案，得到公司批准，把長假和年假合併在一起用。

　　饒是如此，由於印度幅員遼闊，值得看的景點太多，他們還是一路狂奔，才勉強在這個國家繞了一圈。

　　這個古老、神秘、又浪漫的國家，具有夢幻般的美。

　　那些壯麗的建築，精彩的傳說，以及當地奇特的風俗文化，都給他們帶來新鮮有力的衝擊，兩個人都大受震撼。

　　這是一場驚豔又驚喜的旅行。

　　他們原計劃到了斎浦爾就該回去，可是彩色拉賈斯坦有好幾座漂亮的城市，雖然不能都逛完，還是又去了鄰近的烏代浦爾。這地方不但號稱「白色之城」還是個有湖泊的城市，在沙漠邊緣的拉賈斯坦邦是非常難得的。

　　小魚因為不想當燈泡，拒絕了他們一起走的邀請，自己先出發了。

　　可是慕顏和陳雲逸在烏代浦爾的碧秋來湖畔遇到了她，還是陳雲逸眼尖，先看見的。

　　兩名女子在湖邊尖叫著奔跑歡笑，惹得陳雲逸也跟著微笑。

　　「我從尼泊爾坐車過來的，一路上慢慢玩，有趣的地方就呆幾天，也有的地方看兩眼就走了。」小魚解釋。

　　怪不得她先出發那麼久，這時候還在印度北部。

　　慕顏見小魚似乎還有話說，就支使陳雲逸去買水，陳雲逸微笑著走了。

　　他剛一離開，小魚就對她咬耳朵，「這一路上盡碰到熟人……你猜我還碰到誰了？」

　　慕顏想了想，說：「當初想約人一起來，她們幾個都說最近沒空。別的人麼……不會又是小志吧？」

　　「就是那個賤人！」小魚像是想起了什麼尷尬事，臉有點兒紅，「我們坐的長途車方向完全相反，在同一個地方停車休息。我都沒注意，他跑過來就拉著我的手說話！氣死我了！那麼多人都看著呢！你說他怎麼這麼陰魂不散？」

　　「這說明你和他有緣啊。」慕顏微微一笑。

　　小魚怒：「木木！你這麼笑是什麼意思？你真的好欠扁啊！」

　　慕顏笑道：「好好好，我不笑了我不笑了！不過他真的很適合你呢……」

　　「我可沒有吃嫩草的癖好！何況還是窩邊草！」小魚瞪了她一眼，又警覺地道：「這還真奇了，我來印度的事，他怎麼知道的？」

　　「印度又不是你們家的，你來得人家就來不得？」慕顏說著，看看時間，「都這麼久了，我們家大帥怎麼還沒回來？別是被印度美女勾走魂了吧。我得去瞧瞧……」

　　「別轉移話題！」小魚拉住她，「我算明白了——你們倆！你們倆真夠可以的！絕對是你們出賣了我！木木，我告訴你，這事兒沒完！」

　　慕顏見小魚伸手，就覺得渾身發癢，忙笑著討饒。正巧陳雲逸拎著幾瓶水回來，給她解渴。

　　「能從中國打鬧到印度來，你們屋就沒一個不彪悍的……」陳雲逸笑著把水分給她們。

　　小魚心安理得的喝著他買的水，也不忘白他一眼：「就彪悍！怎麼著？你也不是什麼好人！把我們家大美女哄到手，現在不用求人了，就開始擺師兄架子……」

　　「看不慣直接扁，不用客氣！」慕顏火上澆油。

　　「誤會！誤會！我可沒擺架子啊……我惹不起你們倆，我走還不行？」陳雲逸笑了一聲，趕緊走遠幾步，省得妨礙她們說話，被當做出氣筒。

　　但他還是聽到小魚砸過來的一句：「……敢夥同小正太對付我！有你好看的！」

　　陳雲逸微笑。

　　他只是和小志聊天的時候，不小心說漏嘴而已……要怪的話，就該怪小志是話癆，那麼愛得瑟。

　　小志在媒體沒多久，到發展出職業病了。兩個人每次見面，他總是逮什麼問什麼，問完現在的接著問將來的，問完看得見的還要問不在眼面前的。

　　陳雲逸又不是神，哪能事事都做到滴水不漏，何況這是朋友聊天？不小心說漏嘴一句兩句也很正常嘛，雖然經常是說到小魚的事他就不小心……「……其實我連大帥都沒打算告訴，我只是不小心說漏嘴了。」慕顏忙安撫小魚，「他你是知道的，對不熟的人嘴巴特緊。可能他被小志灌迷湯灌暈了，也不小心說漏嘴了……」

　　「噢，你倆都不小心，而且還都這麼多次不小心……」小魚直指關鍵之處。

　　「呃，這個麼，」慕顏拍拍腦門，幽怨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都比較笨，總愛犯同樣的錯誤……」

　　小魚默。

　　「話說他對你真的很好耶！」停了一會兒，慕顏對小魚說，「以前的事就不說了。光看這次，印度這麼大個國家，他知道你來，直接就跑來找你，而且還真逮到了……我敢說這是命運的安排！啊啊啊！以後想起來，這是多麼浪漫的回憶啊……誰要捨得這麼對我，我立馬嫁他！」

　　她忘了某人就在不遠處，最後這句話聲音說大了點兒，趕緊捂嘴。

　　果然，那邊飄過來興奮地一句：「真的？那咱們這就開始！你打算去哪個國家？我讓你先出發，我再去逮你……」

　　慕顏汗了。

　　結婚狂不都是女的麼，啥時候出現了男人版……小魚還是不爽：「我玩我的，他跑來攪和什麼？逮什麼逮！我又不是誰的獵物！你們這一對邪惡的傢伙！」

　　「我看你很數典忘祖啊，連自己叫啥都不記得了……」慕顏弱弱地提醒。

　　小魚再默。

　　默了兩次，她終於在沉默中爆發了。

　　「我怎麼就這麼悲催啊，偏偏遇到個你！情人節我去開門。最新收到的花是你的！你倆的事不想被外人煩，我還得做擋箭牌！要不是你，我怎麼會答應做採訪？要不是採訪認識，我哪會被個莫名其妙的小正太糾纏？死木木！我決定從現在就開始恨你！恨你！」

　　慕顏囧。

　　「京大怎麼會出這種人哪！整天不三不四地來糾纏人！我要崩潰了！」小魚繼續控訴，這次把矛頭指向了不在場的小志。

　　「小志多好一孩子啊，哪裡不三不四了……」陳雲逸不知道啥時候過來，勸慰道，「他上學那會兒學習就不錯，課外活動玩得那麼精彩，啥也沒耽誤不是？他又聰明又勤快，文筆又好，報紙上幾乎天天都有他寫的稿子，我看他很有前途……」

　　「就是就是！」慕顏也跟著開解她，「他是真的喜歡你才老來找你嘛……」

　　「我就恨這種表面天真其實臉皮比城牆還厚的傢伙，明知道人討厭他還天天來煩人，簡直是牛皮糖！」小魚怒道。

　　「說是糖也對，他笑起來還真的很甜呢，」慕顏止不住微笑，「其實他挺可愛的……你就當他是一枚帥帥的小糖果好了。」

　　「我才不喜歡吃糖！」小魚鄙視，「吃胖了你給我錢減肥啊！」

　　「那咱改吃醋好了，」慕顏只好說，「就著小糖果吃錯，酸酸甜甜，滋味最好……」

　　她還沒說完，發現小魚張牙舞爪撲過來，趕緊跑掉。

　　陳雲逸笑著看她倆不顧形象地追逐，忽然想起一事，「對了，白色之城這麼著名，小志多半會來吧？」

　　「你一定啊，」慕顏肯定地說，「昨天他打電話說在藍色之城焦特浦爾，準備往東去齋浦爾，然後回德里……不過焦特浦爾到這裡不遠，說不定他也可以改變方向來這裡，反正一樣順路……」

　　「管他來不來我都得走了！」小魚發急道，「我立馬出發！省得見了他添堵！」

　　「急什麼！好不容易在這裡碰到，必須一起吃頓飯！」慕顏拉住她，威脅道，「你要敢不從，就別想走！我馬上叫大帥給小志打電話……」

　　小魚只好從了。

　　看著小魚坐車逃逸，陳雲逸微笑說：「她本來都可以慢慢玩，被小志這傢伙逼的，一路匆匆忙忙，竟像逃命！小志有這麼討厭麼……」

　　「被第一印象雷到了，」慕顏一想起來就要笑，「小魚不太喜歡孩子氣的，他偏偏是個娃娃臉，正太中的正太……他倆第一次認識，還是因為小志跑來刺探八卦。他問的問題那麼雷人，偏偏自己先被雷得落荒而逃……」

　　「他那時候才大三，年紀還太小。」陳雲逸也樂了，「你看他先採訪，提那些問題，看著平淡無奇，卻是坑中有坑，比誰不厲害？稿子更別說了。那次他寫我們那篇報導，明面兒上四平八穩，字字客觀，凡是評論都有出處，連語氣都拿捏得很有分寸，暗地裡還不是在調侃人？有其是最後那意味深長的一句，我至今都記得……」

　　慕顏含笑說：「我也記得……他現在確實聰明多了，不像以前那麼莽撞。但纏人功夫還是那麼厲害……」

　　「比我還厲害麼……」陳雲逸笑問。

　　慕顏囧。

　　他們在烏代浦爾再次接到了小志的電話。

　　「師兄啊，」小志在電話中說，「我在德里轉悠呢，你們在哪兒？」

　　「在烏代浦爾啊。」陳雲逸說，「你下一步準備去哪兒？」

　　「啊，我正猶豫呢。在德里沒事幹，剛在街上碰到個挪威人，他告訴我一定要去阿姆利則。不過我又覺得該縣去阿格拉看泰姬陵……」小志說，「你們呢？怎麼打算？」

　　「德里那麼多好玩的，你就待膩了？我假期快結束了，到德里待兩天就從那回國。」陳雲逸說，「你既然想走，看來這次咱們不一定能見著了……」

　　「等等！」慕顏搶過電話，對小志說，「你剛說你想去哪兒？」

　　「不知道該縣去阿姆利則驕傲是阿格拉。」小志重複道，「師姐有什麼吩咐？」

　　一起吃飯的時候，小魚嘟嚷說，她這次要去個中國人不愛去的地方清淨幾天，免得「再撞到那個賤人」。又不許慕顏對「任何人」說起她的行蹤。

　　慕顏當事好笑，就沒多想，剛和陳雲逸聊天的時候，腦子厲害琢磨這句話。這會兒終於想起來：在國內聊起印度旅遊的話題，小魚說過，她特別想去阿姆利則，那裡不僅有大多數人都知道的印巴邊境瓦伽關卡降旗儀式，還有一處中國遊人很少去的景點，她卻是非去不可的……慕顏張口就想告訴小志，又想起小魚對自己的威脅，只好含糊地說：「小志啊，泰姬陵當然不錯，阿姆利則也是很值得看的，而且那裡最精彩的景點絕對不是邊境降旗……你一定要記住我這話！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的！」

　　說完這話，她才覺得對雙方都問心無愧了。

　　至於具體地方……小志又不傻，而且是職業媒體人，分析處理資訊是他長項。他一定有辦法知道該去哪裡。

　　慕顏和陳雲逸在印度這一場倉促匆忙的旅行，持續了兩星期。

　　小魚旅行的時候都不開電話，除了遇見那次，就沒有音訊了，他們只能和小志保持著頻繁的電話聯繫。

　　小志不光報告自己都去了哪裡，要是有了小魚的消息，也會告訴他們……甚至到他們快上飛機的時候，他還打電話來，興高采烈地說阿姆利則果然是個好地方。

　　這倆人，一個時間多，一個去的得晚，看樣子還要在這個國家耗一陣子呢。

　　「咱們在印度這一輪兒狂奔馬上結束了，可那兩個傢伙恐怕才剛剛開始。」陳雲逸和小志通完電話，笑著對慕顏說。

　　「他倆都不是一般的能折騰，再大的國家，再遠的路，都不夠他們跑的。」慕顏微笑，「先不管了，讓他們待在印度追逐、逃跑或者邂逅去吧……」

　　<全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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