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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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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試 我給我媽說,你放心,我爸就一破教師,他能出軌我給他發一獎盃。我媽聽了這話就放心了,就裝大度說,我的心寬得很,他要學人家離婚就離啊,到時候給你找個和你一樣大的媽。 我真想給我媽一下。 季林林問我,什麼時候回來?我在房間裡很大聲地說,我星期天回來,你們記得到校門口來接我哈。季林林就說,你沒發燒吧?我就繼續裝模裝樣地說,你們好生複習,我不多說了,電話費有限。 剛剛掛了電話我媽就推門進來,裝平靜地對我說,你在跟你們寢室的打電話啊。我把手機關了說,是啊。就我媽那點小伎倆誰不知道,她還以為她真聽到我的隱私了。 沒事的時候我就靜著,一個人亂想些東西。我和季林林是不是真的能捱到結婚那天呢?我問過季林林在他那段空白時期有沒有被女生追過。季林林就甩我一白眼說,你都有人追怎麼我會沒有?只是那段時間我正在創業,沒時間扯那些綿兮兮的東西。我知道他們店裡的小薇就對他有那意思,但他裝白癡不知道,還對我說小薇的身材那叫一個豐滿,他還真怕。 我也知道我和季林林在一起純粹是我運氣好,偏偏減了肥就撞上了一個黃金王老五。要是我還是以前那麼胖,誰還會對我說愛我至死不渝?小薇找了個男朋友,瘦得能穿兒童服裝了,季林林就形容人家說,一個像油餅一個像油條。我笑是笑過了,但心裡有點難過。女人是不是就真是老賈說的,只要不是齙牙兔唇,身材好一出來就能鎮住堂子。還是我真喜歡上季林林了? 回成都的時候坐的是公共汽車,我給一個老太婆讓座。那老太婆坐了下來就不停地謝我,又拉著我說話,問我家在哪兒。我說在雙流那邊,說完了就有點臉紅。我家明明在新津,我每次都給人家說是雙流,有點背叛祖宗的味道。一提起新津來,人家都說曉得曉得,黃辣丁嘛,再問就說曉得曉得,太平鞭炮場嘛,炸死過人的。而且我們新津人說話特別難聽,我來學校的那天我教我們寢室的說新津話,我們說「不」是「撥」,說「廁所」是「才宿」,我們寢室的人都笑翻了。我們班上也有個新津的,一口新津話,別人聽了半天就像和外星人交流一樣。還好,我一直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我在成都就一直說成都話。 我媽從小就教育我長大了不要回新津,要去大城市。我就問我媽,哪兒最大,我媽憋了半天說,能去美國最好。我被嚇得不敢出氣,新津跟美國的差距也太大了吧,好歹也要讓我有個過渡啊。在成都能混下去就不錯了,還要到美國去?季林林智商那麼高的人都只混了個小老闆,我能混個收破爛的就不錯了。 我想起了BBS上的一個笑話:小時侯,住在農村的奶奶對我說,三啊,你畢業以後回來,那些雞啊鴨啊田啊我都給你留著,我聽著就想笑,現在真畢了業,覺得我奶奶就是一個眼光長遠的聖人。 期末考試考得特別栽,我估計得掛上兩三科。黃瓜作弊被逮個正著,監考老師沖到他面前把她的卷子一扯,就掉了一張小紙條下來,黃瓜當時臉都嚇綠了,老師威風極了,說,你跟我鬥,還嫩著點。這科算零分,去系辦等著。 考完了我在寢室和歡歡準備去吃飯,黃瓜回來了。我和歡歡看著黃瓜淚流滿面的樣子就知道完了,歡歡問黃瓜,要不要帶點什麼?黃瓜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 我從來沒見過黃瓜哭,那天看黃瓜哭得像個小學生一樣,心裡不好過。那天考的是《西方經濟學》,公式多得要命。我當時也正在抄,不過我是把公式寫在桌子上的,發了草稿紙後我就趕緊抄到了稿子上,再用橡皮把桌子上的給擦掉了。黃瓜被逮著的時候我正在鑽研草稿紙上的公式,心裡慶倖自己真是有頭腦。 考完了我做了頓大餐慰勞自己,還仿照雜誌上做了個飯後甜品。季炎炎特別看不起我,他說,光是作弊沒被抓就值得你這樣慶賀,你這個人簡直沒得前途。 放寒假回家之前我對季林林說,我們現在過新生活了,咱們各顧各,你別來我家找我啊。季林林說,放假了我忙還忙不過來,你給我一天賺的錢我就陪你一天。我就說,好好好,有脾氣電話都不要打,短信也不要發,QQ上也不要留言。他就說,我爸跟我媽都還要回來呢,我陪他們都搞不贏。見我氣了就說,偶爾也打個電話給你嘛。 回家過年的時候,我生怕自己長回以前的體重,就給自己寫了份保證書:保證每頓只吃一碗飯,飯後站半個鐘頭,不許吃零食。事實也是如此,我跟姑姑們下館子,菜都吃不完誰還去吃飯啊;吃了飯就被我弟弟弄回去打雙人泡泡,走到家都要花半個多鐘頭;打泡泡精神高度集中,哪兒來的人喂我吃零食?好不容易被罵回家吃了幾天飯,吃了飯就讓我洗碗,還讓我幫著擦地板,我想長都難。 說實話,我還真有點想季林林。我幾個姑媽特別喜歡跟我聊天,說我說話那叫一個神扯,我哭笑不得,在心裡罵了一句「我靠」。那天有個姑媽跟我冒了一句,你怎麼還不弄個男朋友回來?我一口水就嗆在了嘴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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