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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這孩子長得可真……」老媽一臉鄙夷,「蓓蓓啊你聽媽說,你長大了朋友多了是很正常的事,不過呢,咱們一個小姑娘家可得知道自重!你就是要找,也得找個人品好的踏踏實實的讓媽看看才能說別的,你跟媽說,是不是學校裡有小男孩纏著你?」

  「沒有。」我坦然地說,問心無愧——我都嚇跑多少個了。

  「那這是……」

  「哎呀您放心吧人家不要我。」

  我媽沒料到會是這個答案,她很難過,就像一個勞動模範發現自己生產了一個不合格的廢品。

  為了不打擊我脆弱的心靈,我媽總算是沒往下問。

  不過她要求也真太高了,居然一廂情願拿著周傑倫的照片當女婿,就是我沒意見人家也不同意啊。

  最近我開始良心發現,主動跟進廚房向老媽學習廚藝,以期早日由一個愣頭青大學生進化成合格的家庭婦女,其實我媽手藝根本不行,還巨拽,這不許那不許的像個自以為是的三流導演,而且她那些討厭的牌友也經常不請自來騷擾我們的烹飪課。我只好棄暗投明改抓老爸做技術指導,我的刀功差勁,但是悟性好,幾天下來就把幾個家常菜做得有滋有味,我爸很得意,覺得我這徒弟沒給他丟臉,很是誇了幾句,可惜他太忙,很少有按點回來的時候。我爸老這樣兒,胳膊肘兒往外拐,他的學生見到他的時間都比我多。

  我便自力更生捧著菜譜開始研究淮揚菜系,出去吃飯時也努力記住味道。美味佳餚是我一生不變的追求,況且猴子一直自吹他們家鄉菜如何如何令人銷魂,我想單憑家鄉的刀削麵不太可能拴住他的胃。

  猴子一直說我筆下的女孩子豪爽有餘,溫柔不足。要向南方的女孩子們多學習,不能再跟東北大妞兒們混了。

  無數人說過我沒有女人味,我一直無所謂,死豬不怕開水燙。反正也是光棍一條,砍頭不過碗大個疤,我還就橫行鄉里了我還就氣沖鬥牛了我還就得理不讓人了,你能把我怎麼的?

  可是這一次心中頗酸,我悻悻問;「怎麼算有女人味?」

  「恩,比如說,要是有個小男孩對你說『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你會怎麼說?」

  「恩……你養不起我,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猴子半天沒動靜,我想他一定在嘔血。

  (二十三)(3)

  「要是廣東女孩子,很可能會低頭紅著臉說『mou de gang la , lei zigei leng la』。然後煲湯給他喝啦。」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恰似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什麼鳥語?聽不懂!」

  「就是我不告訴你,你自己想去啦的意思。」

  「什麼?我聽不見!信號不好!」 我假裝聽不見,然後迅速把電話掛掉,嫉恨交加。

  男人總喜歡經濟自立而又懂得示弱的女子,猴子老婆是廣東人。猴子把我看作母夜叉,這真的讓我很難過。

  曾幾何時我也溫柔過……這話說給誰聽都不信,可這是事實……唉……

  記得大一的時候我們一起聽廣播,講了音樂家勃拉姆斯一段長達40多年含蓄而克制的愛情:年輕內向的音樂才子一見鍾情地愛上了老師舒曼的夫人——克拉拉比勃拉姆斯大14歲。並且即便是在他的老師去世之後,他也沒有向心中的愛人吐露感情,而是一直在陪伴再她的身邊照料她和她的孩子,那首傳世之作《搖籃曲》也是給她的孩子們做的。

  我聽得雙目紅腫感慨萬千,好感動,要是有人肯這麼愛我,死也瞑目。

  但是卻聽到老馬鄙夷地說,「什麼呀?是爺們兒麼?」

  「真磨嘰。」企鵝也發表感想。

  我暈……

  我沒有告訴猴子,其實我也喜歡自己作菜,煲湯。

  確實很有意思,成功的話更有成就感,但是最享受的還是那個過程。

  象眼片並不難切,可能我太急於求成,切火腿時捎帶著給自己的小爪兒上也來了一刀,刨下一塊肉。我扔了菜刀就開始號哭,我媽以為高壓鍋爆炸了,鞋都沒穿好從對門李阿姨家飛奔來救我,「死丫頭,怎麼了亂叫?」

  「沒事兒,切手了。」我含淚收拾殘局。

  我媽狠狠瞪了我一眼,回到牌桌上繼續戰鬥。

  我想手指一定不如火腿好吃,所以湯裡還是只放了火腿,沒有放手指。

  湯的味道確實不錯,但是我爸我媽都不在,只好一個人喝,滋味因此淡了很多。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我歎口氣,並不覺得自己在糟蹋經典。

  「猴子,我為你上刀山下油鍋,你還不趕緊以身相許來報答我?」

  猴子一聽這些男盜女娼的事兒就興奮,「呵呵,沒問題。你學會做什麼了?」

  「沒有我不會的了吧現在?」我感慨,「其實這些比數理方程組有意思多了,也不知道為什麼成天都得學些沒用的。不過真疼——我今天從手上砍下二斤肉來。」

  「呵呵,笨就一個字,以後還是我做了,你管洗碗吧?」

  「洗……我管早上的還是晚上的?我洗不太好吧?越洗越髒,越洗越少,洗到最後也就不剩什麼了。」

  「懶啊……」猴子長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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