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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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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識很多,全看你怎麼學。死守課本的是不折不扣的書呆子。我喜歡能讓自己產生學習欲望的朋友。 我不止一次表示要替他泡個妞兒表示感謝,猴子抵死不從,號稱自己是良家婦男。他說,要不你替我寫個BBS的個人介紹吧。 我想了好幾個好段子,但又怕寫太好了真招來妹妹,最後給他的是一段老詞兒:「年少爭誇風月,場中波浪偏多。有錢無貌意難和,有貌無錢不可。就是有錢有貌,還須著意揣摩。知情識趣俏哥哥,此道誰人賽我?」 猴子泣血,「我很像花花公子麼?」 「呵呵,你不像,你就是。」 其實猴子很謙恭,並不因見多識廣而驕傲。我一向不喜歡誇誇其談口若懸河的人,覺得過度的自信其實是無知的表現。就像哪個古希臘哲學家說的,圈兒越大和外界未知空間接觸面積越多,只有明瞭自己位置的人才會長久保持虛心的態度。 我是個慢熱的人,通常我很安靜,對陌生人禮貌而冷淡,我很討厭那種喋喋不休以示高人一等的人——自負下麵埋藏的全是自卑。只有在很欣賞或者非常熟的朋友面前我才願意多說幾句。 撇開隨和的外表,我實在是個很挑剔的人。 淩晨兩點了,我的手機已經攥得滾燙。 「我該睡覺了。」我戀戀不捨。 「……時間真快。」 是的,時間真快。 「我真得睡覺了」,我解釋,「明天還要上課的。」 「無聊就發短信給我,好麼?」 「好的」,為什麼不好?他是這麼有趣。 「好夢……小蓓。」他說,「早點睡,傻丫頭。」 哦,卸下了網路寫手的面具,我在他面前已經還原成一個小丫頭。 我脫衣就寢,以前的衣物一概素色,近來卻喜歡購置色彩斑斕的,大概這就是老了吧? (二十)(1) 近來我變得十分慵懶——毋寧說庸俗,以前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命裡註定要幹一番大事業的主兒——就像那書裡說的,打一生下來就紅光迸射異香滿室,我出生時雖然沒那麼大動靜兒,但家裡的月季君子蘭朱頂紅繡球花——連帶我姥姥家的一棵大蘿蔔都趕著開了花,姹紫嫣紅一片甚是嬌豔。我出生以後的表現也非常不負眾望,說話站走什麼的都比別的小朋友早一點。可能每個沒經過什麼大挫折,有一點小聰明的傢伙都有跟我類似的經歷——覺得自己不得了了,我來了,我看到,我征服——這世界就是圍著我一個人轉的。 可是現在…… 或許每個人都以為天地是為他一個人而設的,當他發現自己錯了時,他才成熟了。 那天晶晶約我去看李陽的講座,我拒絕了,「瘋狂英語」的名字聽起來很……很瘋狂,那種亢奮的、近乎宗教的激情已經不能讓我繼續迷戀。我想我是想要安靜一點的地方,曬曬太陽,舔舔傷口。晶晶用譴責的眼光看著我,我揮揮手說,你就當我自甘墮落吧。 我依然和陳笨笨聊天,有時向他問起獨自在海外生活的感覺,他笑,說,這裡沒有吃喝玩樂的環境,天天吃漢堡的難過不是你這個小姑娘能想得到的。但是有一點好處——人際關係很簡單,大家靠真本事吃飯,不比國內人浮於事。是個讓心靈休息的好地方。 我非常謹慎地問他:「那你在那邊有女朋友吧?」 他說,「妞兒有,但不是什麼女朋友。」 每天晚上和電腦在一起,上網,做程式,如果女友來,做愛,然後繼續上網,做程式。 他的小說已經連載完畢很久,大眾最善於喜新厭舊,一個寫手沒有作品被人遺忘也是件很自然的事情。但是笨笨說這樣也很好,「清淨。」 我笑,「你以前不是特盼有女網友發揮一下人道主義精神,不遠萬里去撫慰你脆弱的靈魂和肉體麼?」 笨笨有點急,「說著玩的,你看我現在MSN上也有五十好幾個妹妹,我搭理過誰?再說那時候我還在美帝呢,就算有什麼想法,隔著大洋大洲也是情長X短,鞭長莫及啊。」 笨笨當時不幸在美國,不是沒有妹妹願意發揚國際主義精神,問題是,妹妹們普遍希望笨笨能支付全額機票並提供食宿,並且陪聊陪玩陪搞,簡以言之,三陪。如果笨笨能臉不變色心不跳拿出大遝美刀給妹妹上演一齣揮金如土的好戲的話,相信不少妹妹會死心塌地愛上他,成為他的革命伴侶,幫他管理房產收入,並教他怎樣把那些沾滿資本主義惡臭的髒錢用到革命最需要的地方去。 咱笨笨人率直,但絕不傻,多年的獨身留學生活中來自中國的單身漢們達成了一個共識,看一個女人是否愛你,就要看她是不是要花你的錢,如果一個女孩子不學要買單就願意和你上床的話,說明她對你是有真感情的。他小說裡寫道:「我有時候的確很孤獨,渴望深夜歸家的時候抬頭能望見一盞等待我的燈火。可我知道這些女孩子裡面大多數愛的都是山姆大叔,而不是小程式師陳笨笨。不是我說話惡毒,如果我生活在北朝鮮,估計所有的女孩都要收回她們的生辰八字,同時嬌滴滴地丟下一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而憤然離去。」 我無話可說,原來以為就我一個看破紅塵的,沒想到笨笨一個事業有成的鑽石海龜還有這麼柔弱的一面。說到底笨笨原來和我一樣也只是個凡人,一樣有七情六欲。我怯怯問他,「既然一笑姐姐不要你,你還回來幹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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