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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照片沖出來了,我跟劉海波拎著一本大相冊和好幾個超大的相框回家,這堆東西先抬到我家再抬到劉海波家,之後在我的強烈要求下又抬回我家,因為我想擺在自己屋裡頭多看幾眼。劉海波一直就這麼寵著我,我說什麼他就幹什麼,一點兒脾氣也沒有。我媽說我掉福堆兒裡了,撿著劉海波這麼一絕世好男人,我也有這感覺。

  我現在要嫁給劉海波了,可我還是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缺點,老覺著不放心。有一天我問劉海波,「劉海波,你說你怎麼沒缺點呐?你是神仙?不能吧?跟我說說,你有啥缺點。」

  劉海波說:「我的缺點多了,往後嫁給我你慢慢體會吧,比如亂丟東西,愛睡懶覺,還比如睡覺不老實……」

  他說起「睡覺」的時候,我心裡一緊,臉一下子紅了。我從來沒想過會和宋樂天以外的男人親近,說出來你可能都不信,現在我跟劉海波都這樣兒了,我倆連接吻都沒有過。

  「幹嘛,害羞啊?都要成人家老婆了,說起這些還害羞?」切,我就不相信他劉海波見我現在害羞心裡不偷著樂!這幫男人,都是外表一個樣兒心裡一個樣兒,虛偽!

  那天是劉海波頭一次親我,他接吻的技術並不好,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我才沒有意亂情迷的感覺。我不知道劉海波從前有沒有過女朋友,我從來沒問過他,可我知道他特喜歡我。我想我自己現在的聰明之處就在於,我清楚什麼是該知道的,什麼是不該知道的。

  我們宿舍老三要結婚了,發來喜貼讓我去北京當她的伴娘,這是我們大學時代就訂好了的。我們寢室是當時出了名兒的美女寢室,除了我,其餘的都能在北理工排上名次,老三說她以後要是結婚,肯定找我當伴娘,因為除了我,我們寢室她再也找不出來比她醜的了,只有找我當伴娘,才能不把她的風采壓下去。

  趕上休息天,我又求著呆老大給了我一天假,收拾收拾包就上北京了。劉海波上機場送我,問我要不要帶張合影給她們看看,我是真想帶來著,可一急就給忘了。劉海波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照片來,是我倆前些日子才照的結婚照,我問他哪兒來的,他說自己去加印的,說的時候還怪不好意思的。

  我在首都機場碰到了久未謀面的劉星,正在東張西望地尋找某人,見我走過去,特興奮地朝我喊:「哎喲妹子,您怎麼顛兒這兒來啦?可老沒見了,好不好哇?」

  「你少跟我這兒逗悶子,跟這兒蹲什麼點兒呐?又勾搭上誰了大記者?」我一踏進北京的地界兒,說話立馬改北京味兒了,變得比那有開關的機器人還快。

  「我這兒…我這兒等人呐。」劉星說著跟我背後的誰打招呼,是從海關剛出來的,國際航班下來的。

  我回頭一看,眼熟,使勁兒想想,原來是王燕的媽媽。老太太憔悴得要命,人乾瘦乾瘦的,一點兒不像高幹家屬。我最看不得長輩這樣兒,一個沒忍住,跟劉星一塊兒走過去了。

  「姑,一路順不順?您看您,別哭了,沒事兒。」

  老太太看見我,疑惑地看了看劉星,劉星趕緊說:「這是王燕兒大學最好的姐們兒,荊盈。」

  我呸啊!我還是她「最好的姐們兒」呐?瞧她把我給耍的,滴溜亂轉呐,現在好了,我跟宋樂天也掰了,什麼也沒了,我恨她恨得牙都快咬掉了,她還我「最好的姐們兒」呐?我冤不冤呐我?!

  誰知道老太太像認識我似的,一下子抓住我的手,「你就是荊盈啊?王燕兒跟你聯繫過沒啊?」老太太說著,眼淚就掉下來了。

  我心裡納悶兒啊,怎麼回事兒啊?我迷茫地看看劉星,一邊兒跟老太太說:「我這兒是碰巧遇上星爺的,等會兒我參加婚禮去,王燕兒我老沒見了,她不擱美國呢麼?」

  老太太一聽我沒跟王燕聯繫過,立馬要暈,劉星趕緊一把扶住,「姑,姑,您別著急,咱慢慢找,沒事兒,王燕兒她不能走哪兒去。」

  這下子我才記起來,王燕是得了淋巴癌的――真的假的我可不知道啊。不過這兩三年過去了,她還沒事兒,估摸著不能是真的吧?可這老太太幹嘛這麼著急啊?到底怎麼了?

  「姑,車在外頭等著呐,咱先回吧。妹子,我手機號沒變,你今兒晚上給我一電話,我告你怎麼回事兒。」劉星沒等我言語,就扶著老太太出了門,門外一輛桑塔納,瞅著像羅濤的車。按道理以羅濤跟劉海波的交情,他還應該管我叫聲嫂子,我應該去打聲招呼,可我沒過去,我甚至壓根兒就沒想給劉星打電話,因為直到現在,王燕做過的那些事對我而言都是無法癒合的傷害,我對參與這件事的人都有一種深深淺淺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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