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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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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二位要的人,您另找吧。」我說。 「得了吧姐們兒,都這年月了,害什麼羞啊?」另外一個男人說著話也走過來,隱約間我看到了他的臉。 「我瞧二位長得也人模狗樣兒的,不至於找不著女朋友,何必大半夜的上這荒郊野外的找樂子呐?我勸你們別找我麻煩,不然真動起手來醫藥費不便宜。」我不怕他們。我五歲到十五歲在武術隊練了十年,像他們這樣兒不會功夫的,別說兩個,再來兩個我也不害怕。我不能保證我一定能打過他們,但至少我不怕他們傷著我。 「喲呵,小姐們兒挺橫啊,要不咱來硬的吧……」 兩個男人一前一後想把我扛起來,我心裡想著,打人一頓沒準兒能消消氣,不下狠手就是了。於是我裝著很害怕的樣子蹲下,本來打算撿一塊磚頭什麼的,誰知道隨手一摸,竟然摸到一根木棒。該他們倒楣,我在武術隊練的就是棍。我「蹭」地站起來,把棒子掄起來就是一陣狂揮,這倆男人本來就沒有這個心理準備,加上我動作太快,他們根本沒有招架的餘地。等到氣喘吁吁的時候,我停下手,看著倒在地上的兩個我連臉都沒看清的男人,一邊哭一邊說:「我都跟你們說了別找我麻煩,你們說你們這是幹嘛呀?!幹嘛呀……」 我神志不清了。哭的時候,黑暗裡全都是宋樂天的眼睛,亮晶晶的,眼神清澈得像山裡的泉水。 一個人的地老天荒 我不是什麼武林高手,而且我面對的是兩個正當壯年的男人,就算是我拿著傢伙,就算是我會點兒功夫,可我還是免不了受傷。那倆男的被我打得趴在地上直哼哼沒錯,可我的左手從手心一直到小臂被木棒梢兒上一根尖刺劃出了一道十來公分長的血口,像張著的嘴,汩汩地冒血,挺嚇人的。 如果我說我這會兒痛苦得連疼都忘了,那我是瞎扯,這傷口傷著了動脈,我要是再不趕 緊上醫院,小命就得交代在這不知名的荒郊野外。 兩個男人從地上爬起來,我看見他們沒什麼大傷,松了一口氣。我擔心自己頭腦發熱的時候真對他們下什麼黑手,那我可是犯罪啊。 沒理他們倆,我往外走,想叫輛車上醫院。天真冷啊,凍得我傷口鑽心地疼。我奇怪我怎麼走了這麼遠呐?走了這麼長時間還看不見馬路。我覺著我失血太多,人好像要暈過去了似的。身後那倆男的又跟過來了,這時候我是真有點害怕了――要是他倆再來硬的,我再沒力氣跟他們打了。謝天謝地,他們往另一個方向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怕了我。這會兒我騰出來點時間想想這兩個男人,覺得有點不對勁兒,我失戀往這荒郊野外走也就算了,這倆人往這兒走幹嘛呀? 我靠在路邊一根電線杆子上等計程車,眼前一陣陣發黑。當時我很後悔,覺得我應該找一個人多的地方去。我不是怕死,是替我爸我媽難受,好不容易把個閨女養大了,就這麼死了,太可惜了,往後讓老兩口怎麼活啊?我正感慨人生呢,過來一輛計程車。我確實特待見北京的哥,可像今天這麼欣喜若狂還是第一次。那車停在我身邊,還沒等的哥張嘴,我就撲向車門,「師傅,上…上醫院…」以前對「奄奄一息」這樣的詞兒都是書上見的,現如今我也親身體驗了一把,這輩子也值了。這句話說完我就不省人事了,看來我是在看見的哥的那一霎那,徹底燈枯油盡了。 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醫院裡,聞著味兒我也知道是北醫三院,上回宋樂天有門不走非得翻牆進學校把胳膊摔折了,來來回回跑的就是這兒。手怎麼這麼疼啊?打點滴呢?我抬起手來打算看看,可一動就疼得齜牙咧嘴的。 「姑奶奶,你可別動啊,縫了十八針呐!」頭頂上傳來一個聲音,我眯著眼睛看了看,不認識。 哦,可能是把我送醫院來的那位的哥,我真得謝謝人家,「師傅,謝謝您了,耽誤您拉活兒了吧?我該給您多少錢您直說。」 「喲,妹子,見什麼外呐,星爺的妹妹不就是我的妹妹嘛,咱誰跟誰啊?」 星爺?哪兒的星爺?哦,劉星吧?這事兒跟劉星有什麼關係啊?我納著悶,又有一個人推門進來了,「怎麼著?醒啦?沒事兒了吧?」 我又仔細看了看,還是不認識,這倆人誰啊?「對不起,兩位,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 「哎喲,我們哪敢認錯啊!」其中一個舉著纏著繃帶的胳膊,敢情也是受傷來看病的,要不就是以前見過我給忘了?沒記得劉星給我介紹過這麼倆人呐。「您瞅瞅,我這胳臂好懸讓您給我打折咯,我還能認錯人?」 我打的?!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我什麼時候打他了?「有這事兒麼?二位別拿我尋開心啊。」 「沒這事兒?我說妹妹,你是不是練過啊?你瞅瞅,瞅瞅把我打的。」另外一個說著話把袖子卷起來一截,青一塊紫一塊的,看樣子打他們的人使了不少勁,「回頭你得給我買瓶兒紅花油什麼的,要不然哪百年能好哇!」 我仍然是一頭霧水,就記得剛才荒郊野外的我收拾了兩個打算非禮我的男人,還記得叫了一輛計程車上醫院,沒記得碰上熟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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