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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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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觸這麼多北京男人,劉星這樣頭一回見面就跟見著親妹妹似的還是第一個。但大牛跟他好幾個月了,說這人不是滿嘴跑火車瞎忽悠的人。我知道,可聽著怎麼就這麼不實在呢?「寫過,可拿不出手啊。那這麼著吧星爺,我先提前敬您一杯,日後您可別忘了今兒您說的話。」說著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劉星直說「爽快爽快」,也幹了一杯。 這當兒王燕吐了,我站起來要照顧照顧,劉星一把拉住我,「讓他們倆爺們兒去,你這細胳膊細腿兒的扛不動那姐妹兒,坐這兒跟我說說你寫的小說什麼內容。」 劉星這麼一說,我也不好動地方了,眼瞅著宋樂天大牛架著王燕進了衛生間。我始終覺得是男人見了王燕都得動心,可為什麼劉星對我的興趣超過對王燕呢?這話我是不好意思問劉星了,我後來問過大牛一次,大牛跟我說:「第一,劉星這人比較有味兒,你懂點兒文學,他對你挺刮目相看。第二,男人沒有一個不好色這是真的,可興趣所在不同。有的愛看臉蛋兒,有的愛看身材。星爺就屬於後者。你瞅你這兩條大長腿,又細又直,身上該胖的地兒胖,該瘦的地兒瘦,那劉星能不盯著麼。」要真是大牛說的這樣兒,我看我是栽在我這曾經引以為傲的好身材上了。 我給劉星大體講了一遍我大一那會兒寫的一部中篇,一邊兒講劉星一邊兒評價我倆一邊兒喝酒,到後來我覺得我是喝大了,雖然腦子清醒,可手不聽使喚了,一個勁兒地往嘴裡灌酒,也不知道多少了。大牛打衛生間裡出來,也跟著我倆喝,喝得暈暈乎乎的,我問大牛:「王燕兒呢?沒事兒了吧?」 「屋裡睡著呢,沒事兒。」 本來我還想繼續問王燕哮喘病犯了沒有,劉星給岔過去了,「妹子,你聽我說嘿,你這小說,聽著還挺好的,可是配角太多了,這麼一會兒我都聽暈了。你呀,得改一改。」之後劉星特誠懇地給我提了好些修改意見,我當時是聽進去了沒錯,可過後酒一醒全忘了。 那天晚上我是真喝高了,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第二天早上一醒,發現自己橫躺在沙發上,劉星靠在沙發扶手上睡得正香,大牛乾脆直接躺在地毯上,擺成一「大」字,一副怪舒服的樣子。我隱約記得昨兒晚上大牛說王燕吐夠了進屋睡覺了,宋樂天哪兒去了呐?我頭疼得跟要炸開了似的,本來想數一數地下到底有多少啤酒瓶子,數了兩遍也沒數明白,就不數了。說來奇怪,那天晚上我喝得爛醉,早晨起來居然一點兒沒擔心劉星會趁著我喝高了非禮我,可能是我潛意識裡特相信大牛的酒量,相信他決不會在劉星之前就趴下。事實證明,我的判斷是絕對正確的。有大牛在,劉星就算是喝醉了真想把我怎麼著,大牛也不能讓。我這些話不是瞎說,因為第二天早上我看見劉星左眼是烏青的。 我腦袋疼得厲害,想找塊冰毛巾敷敷,好不容易爬起來到洗手間,洗了把臉,總算好一些了。我想起王燕了,心說得去看看她去。我也不知道劉星他們家哪屋是哪屋,推開一扇門看一扇門。頭一間書房,第二間健身房,我猜第三間肯定是臥室了。推門進去,我的酒立馬全醒了,頭卻更疼,疼得像真的裂開了似的。 寬大的雙人床上,我的宋樂天和王燕躺在一起,蓋著一條被子,一絲不掛。 錯扣的襯衫扣子 我就那麼直愣愣地站在劉星臥室門口,手啊腳啊全僵住了,我真希望當時我能暈倒,然後醒來以後他們告訴我曾經出現在眼前的這一切全是我憑空想出來的幻覺。可是,我當時連暈倒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忘了到底在臥室門口站了多久,也忘了我站著的時候都想了些什麼,我就記得我眼前的景象,那景象死死嵌在我的記憶裡,怎麼摳也摳不出去。 是大牛把我從這種僵持狀態中喊出來的。他剛睡醒,從地上晃晃悠悠往起站,一個沒站穩,趔趄著撲到我這邊,「跟這兒守什麼門呐荊盈?前邊兒也沒前鋒…」他正要往下接著犯貧,一眼就看見了屋裡床上的倆人,「呼」地一下把腰直了起來――真的,我都聽見聲兒了。我不知道當時他是替我生氣還是替王燕生氣,反正他的臉都青了,我就覺著熱氣順著大牛那頭髮往外冒。「我操!宋樂天你丫給我起來!!你他媽的安的什麼心?!」說著他沖過去,一把把宋樂天從床上拎了起來,照著門面就是一拳。那是我頭一回看見男人不穿衣服的樣子,儘管那男人是我男朋友,我看見的這「頭一回」,他卻是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那邊劉星也給吵醒了,一步一步蹭到這邊,一見裡屋打起來了,酒也全醒了,趕緊跑過去勸架,「哎,哎,有話好好說,都是自己哥們兒。哎,大牛,大牛你撒手,別打了,你看樂天兒鼻子都出血了,大牛!」 王燕也醒了,她一句話都沒說,用被子把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下巴擱膝蓋上,縮在牆角裡。我仍然是一言不發地望著眼前的一切,手腳冰涼,動彈不得。 劉星好歹算把大牛給拉扯開了,從背後扳著大牛的胳膊,大牛還在喘著粗氣,嘴裡一點沒閑著,「你大爺的宋樂天!宋樂天你幹的這叫什麼操蛋事兒啊?你說,你他媽自己說你對得起誰?!」 宋樂天是在我眼前把衣服一件一件穿好的,他慌亂的動作告訴我,他知道他這回犯大事兒了。等他把襯衫套身上,一邊扣扣子一邊就沖我來了,「荊盈,荊盈你聽我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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