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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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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眉尖,將天使遺忘 一 相遇,就像一場,永遠躲不了的宿命。 我的手指在鍵盤上如是敲打。 羅恩在身後,笑。安,你太敏感了。 我不作聲,悶著頭,繼續。而羅恩這個快樂的小男人已在廚房開闢戰場,兩分鐘後,他大聲問,安,鯽魚湯要醬油嗎? 打電話問你媽。 哦。羅恩顯然感到,我不喜歡他打擾。 羅恩是個簡單的男子。這是我愛情最大的幸。至少,這省卻諸多癡纏和糾結。有人曾比喻,愛情,是帶血的戰袍。兩年前,我還覺得我和羅恩是天妒的例外。而,也在那時,我突然嗅到,衣襟上,血的味道。 因為,那年,我遇見了安格。開始了莫名的糾纏和思念。 那天我從醫院走出,眩暈並沒因專家檢查有所好轉。走出大門我發現了他,孤獨得像個影子,安靜地站在冬青樹下,雙手插在褲兜裡,低著頭,柔軟的褐色的發,遮住眸子。 我緊緊盯著他。因為他身上有股天生的柔軟的憂鬱,孩子一般純淨。 他抬頭,看到我,些許緊張,憂鬱的眸子滑過一抹柔軟。我的心難以喘息地疼。 走過時,他在身後輕喊,薇安。聲音輕軟得如同秋日最後一枚落葉。 你?我轉身,滿是疑惑。 他雙手依舊插在褲兜裡,眼睛裡流淌著異樣的溫柔。很久,他說,我叫安格。 二 他只告訴我,他叫安格,然後默默離開。 那天起,他的名字竟如迷線一般,纏滿我的眼角眉尖。我開始將這謎樣的相遇,炮製成故事,故事中的男子也叫安格。 寫故事是我生活的方式,我喜歡那些能在午夜勾出我水藍色眼淚的故事。它總能告訴我,原來我的心還在身體內,用力用力用力地跳。 我極少以死作結,可這場故事,安格卻在我鍵盤下死去。想像中,我寫他的憂鬱他的纖細他的敏感,還有他異常溫柔的眼。午夜裡,我在鍵盤前哭在鍵盤前笑在鍵盤前深陷。 故事交稿,我大病一場。 羅恩極心疼,安,一個故事何必這樣? 我昏昏然,沖他笑,我說,壞了,羅恩,我可能單戀上自己故事裡的男子了。說完我又抱著他神經質地哭,我說,怎麼辦?羅恩,我不能自拔了。 他極輕柔地彈了一下我的腦袋,傻瓜。 我問羅恩,如果愛情是帶血的戰袍,他可願穿在身上? 他扶我躺下,輕輕親吻我的額。那些太濃烈的比喻,只在小說中,不屬於我們。安,我要我們簡單生活一輩子。 我看他離開,眼睛開始流淚。 羅恩,請像教我如何跳第一支舞一樣,教會我,如何遺忘,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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