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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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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喊我藍朵,確確實實的是藍朵,而不是什麼豬小胖之類令我難堪的名字。 我想,齊朗一直很奇怪,世界上怎麼可以有我這樣的女孩,不是冰在雪裡,就是跳到車前,總是搞這樣的死亡遊戲。 也是從那次開始,我和齊朗開始熟悉起來。他在聖地牙哥音樂廣場做"少爺",每天靠著賺那些物質富裕精神空虛的中年女人的鈔票過活。他跟我說過一句話,讓我笑了好久。他說,藍朵,你得相信,我很純潔。 我暴著牙齒大笑,那個時候,我已經開始減肥,我不希望蘇嘉楠再喊我"豬小胖"。我只知道減肥已經讓我瘦骨伶仃,只是沒想到我的牙齒們也這麼爭氣,也都"伶仃"出嘴巴。 在2000年之前,我一直蹺課,蹺課到學校旁邊的遊樂場裡,坐木馬。它們上上下下,一起一伏,就如同一條飄忽不定的感情線一樣。 遊樂場對面是聖地牙哥音樂廣場,木馬高高地起來的時候,我能看到裡面的燈光,我在想,這個時候,齊朗對著哪個中年女人笑容如花。我知道,齊朗是個不幸運的小孩,他沒有學歷,沒有家世,唯一擁有的,就是漂亮的樣子。 更多的時候,我在想蘇嘉楠,我在想,他怎麼會有一個這樣美好的名字,讓我念念不忘? 我抱著木馬笑,眉頭卻縮成毛毛蟲狀。 我想起很小的時候,蘇嘉楠曾經在我午睡的時候,將兩條小蟲子用透明膠貼在我的眉毛上。阿姨批評他的時候,他還振振有詞地說,你看,索藍朵的那兩條眉毛,難道不像毛毛蟲麼? 蘇嘉楠,我想,如果我忘記了你,或許,我就不會悲傷,而我的眉毛也就不會像毛毛蟲了。 5你只肯喊我豬小胖 齊朗離開白豆,是因為我。 那天,我因為蹺課,被教導主任罰在操場上跑圈,被路過的齊朗看到了。那時,他的摩托車後面還載著白豆。可他就這樣刹住了車,翻進學校圍牆,硬生生地將我從操場上拉了下來,拉出了門外。 他說,藍朵,沒有人可以這麼折磨你! 白豆臉色變得青白。她指著齊朗,一直發抖,她說,姓齊的,你是什麼意思? 齊朗說,白豆,對不起。 後來,因為齊朗,我和白豆之間發生了很多事情。有一次,她甚至將汽油倒在我的身上,將我拉到齊朗面前,她說,齊朗,我要你後悔! 齊朗臉色也是青白異常。他說,白豆,對不起。我以前喜歡過你,可是,現在,不愛了。 白豆問他,為什麼不愛了。 他說,不愛了,就是不愛了。 白豆將火機打開,她說,齊朗,算你有種,我要你後悔一輩子!說完,就將火苗往我身上送。 齊朗的嘴唇幾乎發白,他沖白豆吼,他說,白豆,你給我聽著,如果藍朵有什麼不測,我就殺了你全家!反正我無牽無掛! 齊朗這句"我殺了你全家"的狠話,讓白豆心灰意冷。她將我推到齊朗身邊,一句話沒說,就離開了。 愛是一種決絕。 可是,面對蘇嘉楠,我永遠學不會"決絕"這兩個字,我學不會威脅。我經常幻想,有那麼一天,我跑到蘇嘉楠眼前,沖他吼,你快愛我,你要是不愛我,我就……我就……我就把你的大白兔奶糖全偷光! 或者,我該選擇一個更嚴重的威脅,可是,我學不會。所以,蘇嘉楠,這麼多年,我在你眼前不停地晃,你卻只肯喊我"豬小胖"。 後來,關於白豆的消息,我幾乎聽不到。因為那時,她與齊朗和蘇嘉楠都沒有了關係。這麼多年,齊朗一直在我身邊,因為打傷了那個總是欺負我的後位小男孩,他還蹲進了看守所。 而蘇嘉楠,也很順利地大學畢業,供職在醫院。 工作了的他比以前更好看,那些整潔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那樣的優雅。他身邊總是不缺女孩子。但是,他經常找我聊天,傾吐那些不開心的事情,關於工作的,關於感情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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