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天下無敵商曉安 >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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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讓我在衣櫃裡找的。」曉安回答。 「……」商母愣了一下,立即開罵,「笨小孩!白菜能放衣櫃裡嗎?你腦袋長哪裡去了?平時教你都白教了!」說完,實在忍不住狠狠地捏了兩下曉安的臉蛋。曉安捂住自己的臉蛋,敢怒不敢言。 另外一次。 曉安陪同母親散步——實際是被硬拉猛扯的強逼的。路上,那平看見幾個小孩,也就十來歲大,騎著最流行的雙輪腳踏車,從眼前飛過。商母興奮得扯住曉安的袖子,「啊啊啊!好像很有意思!曉安,我下次給你買一個吧!」 「……」 「曉安!曉安!」 為了防止老媽把自己的袖子扯掉,曉安只有說話了:「我不要。我年紀大了,而且,聽說好貴的。」 「才兩百多,怎麼會貴呢?」商母陰森森地笑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不會掉下來呢?」 「老媽……」 「什麼?」 「你不是想偷一輛回去玩吧?」曉安只覺得額頭冒汗。 「咦?」商母發出驚訝的聲音,「你怎麼知道?」 「回去啦……」扯著丟人現眼的老媽就走,這種事情還用猜嗎?只要看見漂亮又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都想偷的人,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第二天,商母上班後,曉安在家裡沒事情做,看了會電視,一看時間,已經到中午了。又過了一會兒,聽見門鈴響,去開門,心裡想,老媽終於回來安撫自己空虛的肚子。結果,十分鐘過去了,十五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過去了。依然不見蹤影。 難道是神秘失蹤?曉安飛一樣地沖下樓去。 「媽?媽啊!」接著,一抹身影從身邊飛馳開去。 氣喘吁吁地站在樓梯口,幾乎有昏倒的衝動。 她最最親愛,最最年輕,最最可愛的媽咪……在騎著雙輪腳踏車,玩得不亦樂乎哪! 「你……」曉安虛弱得指著眼前的人,「你從哪里弄到的車?」 「牆邊上靠著的唄。」老媽很不以為然地回答。 「你,快進來!」丟臉死了,有這種遲鈍天真的媽媽。 坦白地說,商母其實是很纖細善感的人。曉安在高三的時候,名落孫山,那個晚上,帶著一種平常的面具,和母親又去散步。 晚風很好,樹葉間有沙沙的私語,路燈下面沒有人,露水悄悄的彌漫。 「還是,看不開嗎?」那平突然問了一句。 曉安沒有說什麼。 「這種事情,發生了本來就無法回避,你看不開又怎麼樣?」 「我沒有。」 「你有。」老媽拉著她坐下。 「證據。」 「你從來沒今天這麼主動和我一起散步。」 「……」曉安實在很想笑,但是笑不出來,最後突然冒出一句:「我以後不要生孩子了。」 「啊?」商母愣了半晌,心裡想這和你生不生孩子有什麼關係? 「如果有了孩子,我也要像你們這樣,我只覺得自己帶給你們的痛苦太多了。」 商母終於笑了,沒有笑出聲,只是輕輕地抱住自己的女兒,「傻孩子,你怎麼不知道。你所帶給我們的快樂比你帶給我們的痛苦,多得多。」 淚水似乎不受控制地湧了出來。曉安撲在母親的懷裡,痛快地哭起來,留出自高考完結第一場眼淚,有些沙啞,卻十分的深刻,如同最深的傷痕,在盡力撕嚎…… 過了一會兒,老媽的聲音就響起來了:「死曉安哪!這是我才買幾天的絲織衣服啊!」 商父。 既然講到了商曉安的母親,無論如何不能不繼續講商曉安的父親,商春。 對於這樣的名字,一般人都會覺得搞笑。就連商母也經常在和商春起爭執的時候說,「商春?我還悲秋咧!」這個時候的商春一般都無話可說,只能草草結束在兩個人之間發生的根本不算爭執的爭執。 商父是老師,教數學的。為人嚴格,性情暴躁(商曉安估計是繼承了他的性格),懲罰學生手段之狠,曾經一度被評為P中年度十大魔鬼老師。 商曉安初中升高中那陣子,性格突然叛逆,本來好好的一個大姑娘,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完全變成一個小太妹了。從曠課到打架,甚至抽煙喝酒都有她一腳。 商父那段時間,實在是傷透了腦筋。 打還是罵? 一起上?最終採取的戰術是,馬拉松式的長期說教。 每次考試成績出來了。那天下午的六點鐘,吃完下午飯了,一擦嘴,商春說:「來,曉安啊,過來,我們談一談。」 商曉安硬著頭皮磨蹭到老爸的身邊,坐下:「哦。」 「你來說說,這次成績為什麼又考這麼差?」 「我……」 「上次你考完了是怎麼和我保證的?」 「我……」 「你是怎麼搞的?到底原因在什麼地方?嗯?」這時的曉安一般是插不上嘴的。 「你看看你,化學三十八,地理六十一,歷史七十二,物理才二十八!數學也只有四十四!你簡直要氣死我啊你!你說你是不是?你這是什麼成績?你這成績還想考大學?你簡直越學越回去了你!商曉安!我告訴你!你不要以為自己還了不起的很。」商春有一個習慣,心情好的時候叫曉安和心情不好的時候叫的不一樣。快樂指數是這麼看出來的:中了六合彩,叫曉安「寶寶」,心情非常好「女兒」,心情還不錯「安安」,心情一般「曉安」,心情不太好「喂」,心情嚴重糟糕「商曉安」。這三個字還要加重語氣,統一是四聲,叫得曉安心裡一毛一毛的。 「我沒有……」 「你沒有?」商春冷哼,「我問你,昨天在你書桌那個抽屜裡發現的書是哪裡來的?什麼《愛上貝勒爺》《使壞愛天使》……」 「哎呀!」商曉安頓時羞愧得要跳起來,「你還說這個幹什麼?」 「我為什麼不說?為什麼不說?難道你敢看還不敢說了?」曉安心裡想,我就是敢看不敢說。 「你說說每天晚上你在書房都在幹嗎?啊?我們還以為你學習學到那麼晚,結果呢?結果……」 「我只看過一次!」曉安立即爭辯,心虛的就如同被妻子捉住有外遇的丈夫——那些丈夫不都說「我只和她來往過一次」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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