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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車子不見了,馬路不見了,行人、街道、建築物和樓房統統不見了。

  在一片黑暗的世界裡,有一束光灑下來,風夜炫和哭泣的夏水希站在光圈中心。他一隻手抱緊她,一隻手捧著她的臉龐,低頭,溫柔地輕吻。

  他長長的睫毛仿佛蝴蝶振動的羽翼。

  粉紅的唇片,如同嬌嫩美麗的花瓣。

  吻著她,輾轉反側地吻著她,輕柔綿長地吻著她。他眼睛迷蒙,半眯著,看著哭泣的她漸漸地止住了淚水。

  她的眼睛亮晶晶,因為含著淚,比往常更為明亮透徹。她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呆呆的,兩隻手抓緊了他的衣服,抓出很大的褶皺。她的嘴裡還在說著什麼,可是被他的吻堵在了咽喉。他一刻不停地吻她,她無法說話。

  夏水希被他吻著。

  鹹澀的淚水交纏在她和他的唇瓣之間。眨了下眼睛,沾在睫毛上的一顆淚珠滾落,很快便被吻她的那張唇吸了去。她的唇漸漸被吻得滾燙,他的唇也滾燙滾燙。兩張滾燙的唇,反復交合廝磨,就快要擦出炙人的火焰。

  人來人往的繁華街頭,四周的行人早已驚呆,全都投來不敢置信的驚羨目光。

  直到最後一絲空氣被奪走,風夜炫才終於離開夏水希的唇。他輕輕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聲音輕柔:「真好,你終於不哭了。」

  風輕輕吹動,他銀藍色頭髮被撩得淩亂騰飛。夏水希呆呆站在他面前,大口大口喘息,心臟在她胸口劇烈跳動。

  「你……」她感覺到唇瓣的滾燙,臉倏地通紅,「你剛剛——」

  「剛剛你哭得太厲害了,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辦,再說我吻你你也沒有拒絕我,不要在事後才來追究責任!」風夜炫見她情緒平靜下來,放開了她,嘴角開始露出壞笑,「知不知道你的表現真的很差勁?完全就是我一個人,你都沒反應,感覺跟吻死魚沒什麼差別!」說著他拍了拍她的肩,「所以,你不用太在意。」

  夏水希瞪大了眼睛,正欲說點什麼,忽然眼前一黑——

  風夜炫臉色突變,在她倒下去的前一刻伸手接住了她。她倒在他的懷裡,瘦小的身體輕飄飄的,仿佛空中漂浮的一片羽毛。

  「皇子是著了魔了嗎?他這次好像是認真的。」

  「因為吃慣了山珍海味,所以偶爾想嘗嘗青菜蘿蔔的味道吧?等新鮮感一過,他肯定又會回到我們身邊的。」

  「搞什麼,居然跟這麼醜的女孩Kiss!皇子……我的皇子一定是太寂寞了……」

  ……

  早晨,陽光閃耀。在皇族學院一角的公告欄前,熙熙攘攘地圍滿了皇族學院的學生——此時公告欄的櫥窗裡,貼著橫的豎的大的小的關於學院裡知名人物的花邊新聞,其中皇子風夜炫和她的書童藍茜茜昨夜在市區的繁華街道,當眾Kiss的畫面,最為奪人眼球!

  男生們紛紛對風夜炫和藍茜茜感情的真偽發生質疑。女生們則無法接受他們接吻的事實,有的失聲痛哭,有幾個甚至當場昏迷。

  各大媒體和記者紛紛堵在學院門口,想要第一時間獲得皇子風夜炫感情的最新情報,卻被禦衛們攔截下來。一時間,整個皇族學院像個主宰場,鬧哄哄的亂成一團。

  成淡星剛下車就看到眼前的熱鬧狀況。他奇怪擰皺緊了眉,將夏藍啦牽下車後,在禦衛們的護送下進去學院。

  忽然不知道從哪裡沖出來一個冒失鬼,和成淡星身邊的一個禦衛撞個正著,手中的一摞報紙飄落空中,散得四處都是。那些被攔截的記者們趁機騷動起來,閃光燈接二連三亮起,幾十隻話筒齊齊朝成淡星和夏藍啦的嘴前湊來。

  「請問皇太子對弟弟的事情知曉嗎?他的情史上已經有過二十三個女友……傳言現在這個女孩,名義上是他的書童,卻搬進了皇室住宅,這是真的嗎?」

  「皇子那麼頻繁地換女友,到底有什麼原因呢?!而且每個交往過的女孩,分手後都被強制海外留學,這其中,是否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皇太子和皇子的感情如何?三年前,當您得知他才是您的親弟弟時,有什麼感想呢?請問您思念流晨星皇子嗎……」

  ……

  禦衛們臉色大變,立即在四周豎起了隔離帶,將那些無理的記者攔在一邊。如果有想要衝出隔離帶的鬧事者,直接用電棒擊暈。

  吵吵嚷嚷的聲音,像蒼蠅在成淡星的耳邊嗡嗡亂叫,他一句都聽不清楚。牽著夏藍啦正要朝前走,腳卻踩到散落在地的報紙,他彎腰,拾起一張來——

  設計獨特的豪華住宅座落在郊外,四周層巒疊嶂,霧濕的晨光與玻璃牆相互輝映。皇室住宅裡全是純白色的歐式建築,園中繁花似錦,房子四處佈置著純白的丁香花,在爬滿綠色爬山虎的窗臺上,飛滿了白鴿。

  果樹的綠蔭遮掩著一扇扇緊閉的百葉窗,像童話中的城堡。其中一幢白色別墅靜悄悄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室內,窗簾翻動。

  風夜炫坐在床邊,手支著下巴,一瞬不瞬地望著昏睡中的夏水希。他的眼眸深藍,湧動著大海般深沉的情感,每一次眼瞼的眨動都無比輕緩。忽然昏睡中的夏水希夢囈地動了動身子,眉毛蹩起來,仿佛在夢裡遇到了不好的事情。風夜炫也隨即蹩眉,擔心地將她的小手裹進了寬大的手心。

  她做了什麼夢呢?是不是又夢見他丟下她在黑暗的地方?!如果是那樣,他要怎樣才能讓她知道自己其實一直待在她身邊,從昨天晚上抱著暈厥的她回家後,一直都擔心地坐在這裡看著她。

  該死!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在他心中變得那麼重要了?!

  她就像一隻小小的螞蟻,那麼小那麼小,有一天從他的心臟經過、歇息。他不忍心將瘦小的她趕開,於是她在那裡築了一間小屋……

  一間小小的,卻再也無法從他的心臟挪開的屋。

  「會一直住在那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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