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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2 　　秦子軒坐在醫院的急診室裡，護士正在給他仔細包紮著傷口。 　　大飛、小寶和李冰若焦急地在旁邊守著他。 　　秦子軒低聲問—— 　　"小寶，那釘子，是怎麼回事？" 　　小寶一愣，眼珠快速轉動著："這個，我也不知道啊。" 　　秦子軒緊緊地盯著小寶。 　　小寶有些緊張地用手肘撞撞大飛，兩人目光交會，不由想起昨天晚上的事—— 　　昨天晚上11點多鐘，他們兩個人鬼鬼祟祟地一個拎著把錘子一個提著袋釘子，趕著桂圓足球場關閉前趕到了那。 　　突然，他們兩個發現操場上有個身披黑色雨衣的人正蹲在跑道邊做著什麼，顯得十分鬼祟。兩人互使個眼色，想偷偷走近看看清楚。 　　由於天色已黑，大飛腳下一滑,一不小心重重摔倒在地上。 　　那人一驚，回頭向他們望過來，雨衣的帽子把他的臉龐隱藏得很好，他們兩人看不清他的樣子。雨衣人看到他們兩個，連忙站起來拔腿就跑。 　　小寶低喝一聲："見人就跑，非奸即盜！大飛，我們追！" 　　大飛應了一聲，和小寶一起追了上去…… 　　追了良久，他們使出渾身力氣也沒能追上那個雨衣人，只看到他的黑色雨衣上印著"OZ"兩個大寫的英文字母。 　　二人再返回桂圓球場時，發現足球場的大門已經上鎖了，他們只有無功而返。 　　想到這裡，大飛心想：我們昨天是真的沒有釘釘子啊，這釘子肯定是別人釘的，和我們無關。 　　於是，他理直氣壯地看著秦子軒："老大，我保證，這鐵釘，真不是我們釘的！" 　　秦子軒見老實的大飛能夠直視著他的眼睛說這話，倒也相信了。 　　他隱入了深思—— 　　到底是誰釘的釘子呢？難道是星沫？不可能啊，星沫雖然希望顧小莫勝利，但她是個天真善良的女孩，怎麼可能會用這麼卑鄙下流的手段呢！至於顧小莫，他忍著雙腿抽勁的巨痛，傾盡全力地爬向終點，假如不是關係到星沫，連秦子軒自己都會被他感動！ 　　百思不得其解的秦子軒苦惱地搖搖頭，用力往後靠在椅背上。腳上的疼痛止住了，但星沫剛才的話在他的心裡又重重地割開一道傷痕，她看他的眼神是那樣的憤怒，清澈的眼睛沒有了平日裡的一絲善良和溫柔。 　　秦子軒第一次覺得這次這件事情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他感覺顧小莫還是很愛星沫的，星沫和他在一起，會比和自己在一起，還要幸福嗎？自己是不是應該理智地退出呢？ 　　3 　　耶誕節之後就是元旦，柯美學院的學生們迎來了又一個學期結束的期末大考。 　　考試過後，學院頓時蕭條冷清起來，幾乎所有學生都迫不及待地回家過年了，除了顧小莫。 　　他被揭發代考，被處以記大過和留校查看的處分，這使如履薄冰的他，再不敢在這個關頭而輕舉妄動了，但這也意味著沒有多餘的錢坐車回那遙遠的北方小城過年。他給遠在家鄉盼著他回去的媽媽打了個電話，說學校留他下來作寒假辦的進修班的助教，如果做得好，以後有可能留校任教，他不能放棄這個機會。 　　遠方的母親為了兒子的前途，只有強忍著思念，不停地囑咐他在外面要吃飽穿暖，家裡的事不用操心，自己一切都好…… 　　而實際上，顧小莫為了掙到下學期的生活費，又兼了好幾份工，他一大早就去送報紙和牛奶，然後去麥當勞幹幾個小時，下午去做兩份家教，晚上還接了雜誌校對的活。他瘋狂地投入到打工中，他用勞累來麻木自己，麻木自己的失敗與挫折，麻木自己有家無法回的痛苦，麻木自己對金錢的痛恨與渴望，同時也麻木著對星沫的想念。 　　在依依不捨的告別後，星沫眼淚汪汪而又無奈地踏上了回家的列車。 　　4 　　短暫的寒假過去了，瘋玩了一個月的學生們，終於再次回到正常的學習秩序中。 　　一大早，音樂系的聲樂教室，就滿是"咿咿呀呀"練聲的聲音，輔導員打開門走了進來，對著門外招了招手—— 　　"進來吧，這就是我們系的聲樂教室，以後可以在這裡來作練習。" 　　學生們聽著輔導員的話，都不由向教室門口望去。一個人走了進來。讓所有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是一個看上去非常時尚的年輕女孩，蜜色的皮膚，五官深刻，帶著幾許野氣，齊腰的長髮燙成了大大的波浪卷，波希米亞風格的服飾，讓她看起來就像一個流浪的吉普賽女郎。 　　"哇塞，正點！"靠著窗邊的小寶吹了聲口哨。 　　所有的男學生都開始竊竊私語—— 　　——"好漂亮！有個性！" 　　——"這是插班生嗎？怎麼現在才來插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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