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總是笨女孩(63)_胡偉紅

六三

　　哲平走上前從葉飛手里拉過依娜，然後一把將她按到椅子上：「讓她冷靜一下。她現在這個樣子恐怕根本沒辦法說句完整的話。」葉飛只好作罷。哲平就那樣一直按著依娜的肩膀試圖讓她冷靜下來。過了大約半個多小時，依娜的情緒好了一些。可是手術室的燈一直沒有熄滅。正傑到底傷成什麼樣子？我快要擔心死了！

　　我走到依娜身邊坐下，看著她呆滯的臉心情有說不出的複雜。

　　「依娜沒事了，你不要害怕了。」我安慰著她，然後問道，「今天你去找正傑了是嗎？」

　　「是。」依娜面無表情的回答我。眼睛一直看著前面。

　　「之後呢？之後為什麼正傑會出車禍？」

　　「我打電話給他，我們在街上見面。我告訴他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他，為什麼我不能做他的女朋友？楚佩怡你倒是說說看為什麼？難道我沒有你漂亮？我身材沒你好嗎？還是我不懂得溫柔體貼？為什麼正傑學長會喜歡你偏偏就是討厭我？」依娜說著又哭了起來。

　　「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依娜你怎麼還放在心上？我和正傑現在只是朋友啊！你到底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能聽進去？」我無奈地歎氣，覺得世界上不該有這麼任性和固執的人。

　　「可他心裡還是喜歡你啊！不然他不會拒絕我的！」

　　「這根本是兩回事！」

　　「是他自己要來追我的，是他自己要替我擋在車前面的！楚佩怡我恨死你了！你和你媽媽搶走我爸爸，現在又來搶正傑學長！你這個賤人！」

　　雖然以前依娜也曾用過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雖然她以前也曾罵過我。但是我從來沒真正生氣過。可此時此刻我真的憤怒了。因為她到現在都在推卸著責任。「啪」的一聲，依娜終於因為我的一巴掌而安靜了下來。

　　「依娜我從來都沒想過你會是這樣任性的一個女孩子。到現在你都沒仔細反省過自己嗎？難道你就沒想過為什麼正傑不接受你嗎？喜歡一個人不是要去佔有他，而是希望他能快樂的生活。如果你不明白這點的話，我想正傑永遠都不會喜歡你！就是因為你的任性和固執才害正傑躺在手術室裡。他是為了救你才變成這樣的，而你卻在這推卸著責任。你不僅讓我失望，如果爸爸知道我想他也會感到失望和恥辱的。現在即便是你開口叫我一聲姐姐，我也不會覺得高興。因為這件事情讓我徹底看清楚了你，從現在開始我根本不想有你這樣自私的一個妹妹！」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能一口氣說完這些話。也許是依娜的做法真的讓我生氣了。同時也使我明白了做人不能一味的退讓和包容。如果我能早一點把心裡的話告訴依娜的話，也許今天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也許從一開始我就不該百般的忍讓她。也許這都是我的錯。看著依娜跌跌撞撞的背影，我的心突然覺得一陣失落。

　　「哲平我又說錯話了嗎？」依偎在哲平的懷裡，我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沒有。這次你棒極了。」哲平在我的頭上輕輕撫摩了兩下。

　　大約十一點半的時候手術終於結束了。醫生一身疲憊地走了出來，葉飛學長第一個沖了上去。

　　「骨折的地方已經接好了，內臟並沒有受傷。但是病人還需要觀察幾天。你們先通知他的家人來辦住院手續吧。」最後醫生丟下這幾句話轉身離開。我看見正傑那沒有血色的臉心裡有說不出的難過。這一切究竟是誰的錯？為什麼昨天還好好的一個人轉眼就變成了這樣？

　　葉飛學長給正傑家裡打了電話，直到下午三點多我們三個人才離開醫院。

　　分手時葉飛學長什麼都沒有說，我還是第一次看他這樣認真的表情。

　　哲平問：「現在去哪？」

　　我搖頭。

　　「這樣吧，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

　　「哲平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要吃。何況我餓了。」然後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一路上我們倆誰也沒有說過話。

　　在經常去的那家餐館裡找好位置，哲平熟悉的點了菜。接著他便一直盯著我的臉看。

　　「怎麼了？」

　　「沒什麼，只不過覺得心裡有些不塌實。」

　　「好好的為什麼說這樣的話？你也在擔心正傑嗎？」我抬起頭問。

　　哲平笑了一下，很無奈地搖頭。

　　「你在擔心依娜吧？怎麼說她也是你的姐姐。雖然平時你對她的態度並不好，可我知道你心裡還是很關心她的。」我又想起了在醫院的一幕，可不管什麼時候我始終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哲平整個人靠在椅子上臉上的表情讓人難以琢磨，「聽到你和依娜說的那些話時我有一點點的感動。特別是那句喜歡一個人不是佔有他，而是讓他快樂的生活。」

　　「那是隨口說出來的。當時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也許我不應該打依娜。」

　　「可是你知道嗎？你在醫院裡的那種表現已經超出了朋友的正常反應。」

　　「哲平你什麼意思？」

　　「算了，我也不清楚。」哲平擺擺手，不想再說下去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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