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也會惡作劇(33)_想非非

三三

　　這組照片的主題是：青澀愛戀，啟用的仍是「江湖唱遊」的招牌模特——蔚藍和闌珊。顧主的要求十分簡單——不過是秀衣裳。俊男美女套上時尚新潮的褲裝裙裝往攝影師面前一站，擺幾個曖昧的姿勢，閃光燈驟停之後從數百張照片中挑出幾張經典交差，就大事完畢可以直接拿錢去宵夜了。說起來這類工作最為輕鬆，兩位模特青春亮麗的面容中攙雜著淡淡的心不在焉。

　　拍到最後一組，著吊帶衫配牛仔褲的葉闌珊端坐在白色高腳椅上，纖細的腰肢和手臂皆有著不經一握的易碎。蔚藍在手臂環上她腰身的一刻紅了臉，幸好他偏著頭，長短不一的碎發遮去一大半臉孔，沒有人看見他的驚慌和無措，以及好久不曾出現的悸動。

　　「闌珊，你感覺不太一樣了。」

　　「變醜了？」她眉眼未動，挑高了聲音。

　　「不是。」他搖搖頭。「好象長大了，多了一種嫵媚。」

　　闌珊莞爾，擺出完美無瑕的側面給攝影師。「我也不是孩子了，總要長大的。」

　　蔚藍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在他心裡萌生了一個小小的奇怪的念頭。他希望闌珊永遠是個孩子，永遠都不要長大。但，那是不可能的，包括自己在內每個人都會長大……

　　闌珊站起來，面對搭檔，右手搭上他的肩膀，換了一組姿勢。

　　蔚藍俯唇在她耳邊，輕聲笑說。「聽說戀愛中的女人最美，果然不假。」

　　「造謠！」她翻了翻白眼，反駁。

　　他的心在她太過迅捷的反應中泛開火辣辣的疼。「是不是那天我幫你找計程車拖回家的什麼莫青天？」

　　她受了不小的驚嚇，瞪大圓圓的貓眼。「搞笑，誰會和蠍子談戀愛！」

　　誰會和蠍子談戀愛？誰會和蠍子談戀愛！

　　那日莫青天吃過香甜的粥後，精神恢復了大半，竟然抓過她的下巴，說類似的話。

　　他說，「闌珊，我們戀愛吧。」

　　她被嚇到，裝起迷糊，結結巴巴的反問。「戀愛，那是什麼？好吃嗎？」

　　答案只有兩個字。「好吃。」隨後可憐的葉姓貓咪便被莫家蠍子抓進懷抱，手臂代替尾巴纏住，唇代替毒針，親吻著她的臉，這樣的親吻同樣可以讓人眩暈——不過是迷醉的眩暈罷了。

　　第二次這樣親密，真是令人臉紅……

　　凝視著葉闌珊羞澀氾濫的俏臉，蔚藍板起臉，危機感上升到頭頂。「葉闌珊，我要開始討厭他。」

　　「啊？」

　　「因為我喜歡你。」

　　她險些扭到下巴，莫非春天仍未離開，到處桃花朵朵開。「你……我……還是不要了……」

　　「要。」他斬釘截鐵的回答。

　　「我不想被殺，不想做白工，不想平白無故被開除……」蔚藍喜歡自己，真是一點好處都沒有啊……

　　「我又不是同性戀。」聽到她那些莫名其妙的理由，蔚藍覺得超級不爽。

　　「我又沒說你是……可是人家喜歡你也不是我編造的……」嗚，桃花越開越盛！她是最不會拒絕別人的小魚，東拉西扯好辛苦……

　　「我喜歡你也不是假的！」真氣她的含糊其詞，蔚藍想要狠狠的抱住她纖細的腰。

　　「沒營養的話題。」口氣淡淡，闌珊不動聲色緩緩抽出身子。

　　「我不會允許你喜歡別人的，除非你殺了我！」說這話時，蔚藍換上一副深情的微笑。

　　她的表情亦跟著他做出適當的調整，交談繼續。「你以為我不敢？虧你想得出這麼白癡的話題……乖乖藍，回家陪陳凱哥哥吃披薩，不要總是以嚇唬闌珊姐姐為樂。」

　　「真想揍你，竟然這麼對待癡心一片的純情少年。」濃重悲傷爬上清秀的眉梢，只是他遮掩得很好，照相機沒能捕捉到多少。

　　「少來了。」眼見攝影師打出「OK」的手勢，闌珊揮揮手轉身，「裝可憐的破小孩！」

　　「我是說真的！」蔚藍站在平臺上，望著貓腰跳下平臺的闌珊。

　　她險些摔倒，一臉哭笑不得看著嘟起嘴的搭檔。「還沒玩夠？」

　　「我是認真的！」他喊。

　　「我也是認真的，不要！不要！」她也喊。

　　其他工作人員不約而同好奇地看向這邊，這對金童玉女一向是「江湖唱游」的主角。一身光鮮的蔚藍，當眾被拒絕，尷尬得就要哭出來了。

　　闌珊擰著眉毛，做出一個滑稽的鬼臉。「乖小藍，改天闌珊姐姐請你吃飯。」

　　真是狡猾，一個「姐姐」將關係處理得乾乾淨淨，清清楚楚！

　　「誰要你請……」他別開眼，不看佇立在人群中的某個高大的身影。

　　「乖，先走了。」說罷，女孩鎖定目標，撲向人群。

　　「走吧走吧，快走吧……」蔚藍嘟囔著，接過服務人員遞來的毛巾蓋住臉。

　　被拒絕了，好想哭……

　　卸下濃妝，葉闌珊從明豔照人，桀驁不馴的野貓變身為青春迫人的柔順的家貓。

　　「難得你來接我！」她蹦蹦跳跳跑到莫青天面前，親昵的環住他的手臂，離開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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