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也會惡作劇(30)_想非非

三〇

　　「你還好意思說？」曉勇沒好氣地瞪。

　　她則丟回去一個醜醜的鬼臉。

　　鬧鐘適時打響十二下，葉闌珊左看看莫青天右看看莫曉勇，反復看來看去，直到淩晨來臨。莫曉勇被盯得心裡打鼓，不由自主摸摸自己臉頰。「我臉上有什麼怪東西嗎？」

　　一句驢唇不對馬嘴的問話暫態打消女孩全部的期望，恍惚一笑後，闌珊站起身，「都要餓暈了，沒有吃的，我先走了……」

　　「嗯。」莫曉勇發出一個單音，算是應答。

　　闌珊好像一隻自尊心受創，沮喪的貓，垂著頭，拖著尾巴向門口蹭去。

　　一步，兩步，三步……

　　抓住門柄的一瞬，她終於死心。「我走了，晚安。」

　　「闌珊。」莫曉勇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喜悅跳上闌珊的眉梢，轉瞬便被他接下來的話語硬生生澆滅。

　　莫曉勇說，「出去左轉直走，記得走正門。」

　　「哦。」

　　「要學攀岩下次我帶你去！」說罷翻身上床，莫曉勇躲進被窩。

　　「回去乖乖睡覺，別再折騰了。」莫青天站在門旁叮囑

　　「囉嗦……」

　　拍拍青梅竹馬光潔的額，偷偷丟給她兩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青天的聲音淡如清風回蕩在闌珊的耳畔，「生日快樂……」

　　闌珊驚愕，眨眼的工夫人已被推出房間。門輕然合攏，燈光熄滅，世界陷入一片溫暖的黑色之中。

　　抓緊手中精美的禮盒，她緩緩綻開帶點傻氣的笑容。

　　……原來他們並沒有忘記……

　　門內，莫曉勇整個藏在被子裡，只留一雙眼睛露在外面，「送給他了？」

　　青天頭也沒回，重新陷入書的海洋，「送了。」

　　「那就好那就好……」莫曉勇低喃著縮回被子裡。

　　真是個不知輕重的小丫頭，半夜三更穿著單衣跑來，大叫姦夫，真是讓人……不能不胡思亂想啊……

　　莫青天咬著鋼筆蓋，將紅透的臉壓進書堆。

　　葉闌珊，那一天正好十五歲。

　　十五歲的闌珊和十八歲的闌珊，為什麼差別這麼大？他好懷念那張屬於三年前無邪的笑靨啊……唯一不變的是他想要好好寶貝的心情，無論是夢裡的闌珊，還是……

　　只是，現實與夢境為什麼永遠是截然相反的？莫青天一睜開眼，便仰望天花板哀歎。

　　一管小小的體溫計橫亙兩眼之間，其中有抹鮮豔的紅片刻不肯安分在眼前搖來晃去，仿佛某只性情乖張的貓科動物。

　　此時，那只野貓正瞪圓眼睛，肆意虐待著他嗡嗡作響的耳膜。「莫青天你醒了沒有？快點給我醒過來！你知道自己發燒多少度嗎？竟然學人逞英雄打抱不平！你以為你是我啊？無論生病還是生氣，第二天早上就一定會痊癒消散，照樣活蹦亂跳。你在發高燒，知不知道？！竟然昏倒在廣場上，害我求人把你拖回來……」

　　教訓之後自然就是抱怨……他微微苦笑。平時溫潤悅耳的聲音被病魔無限制擴大，每一聲都好象平地響雷震得人頭痛欲裂。

　　唉……好想歎氣……他就是被她的聒噪給硬生生吵醒的。

　　「我在生病。」簡短一句，有效阻止她的狂嘯。

　　葉闌珊嘎然失聲，俏頰憋得通紅，委屈的聲音隱隱飄來又散去。「……我知道……」

　　闔上眼，他決定不再理會身邊這只可以媲美幾百隻鴨子的聒噪生物。病人最大，病人最大……他要繼續做夢，不想清醒過來……病人有任性的權利……

　　半夢半醒間臉頰傳來異樣的觸感，睜開眼，只見剛才還倡狂叫囂的野貓此時正手端白瓷碗，淚光淋漓凝視著自己。

　　那雙漂亮的眼睛裡源源不斷湧出憂鬱和驚恐，令他心疼，於是伸出手拍拍她的頰，「我已經沒事了。」

　　她垂下眼，長長睫毛在臉孔上倒映出疲倦的陰影，淚盈滿眼，幾欲掉落，「我好害怕，以為你又昏過去了……」

　　「怎麼會呢？」打開溫柔的笑，莫青天感覺到手掌中小貓撒嬌似的摩擦，「意外罷了，我身體這麼健康，說不定可以活到兩百歲……」

　　「昏睡了兩天的老妖精！」貓咪眨眨眼。

　　「幸好不是'老不死'。」調侃自己一句，他收回手臂枕在腦後。

　　「切！」她偏開頭，「到時候自然有人嫌棄你，輪不到我大材小用！」

　　恢復精神的貓咪總是可以一句話就讓他啞口無言，「你……」

　　「餓不餓？吃飯吧！」把碗捧到病人面前，闌珊提議。

　　一時沒能跟上她跳躍的思維，他傻傻的點頭，「哦。」

　　微溫的米粥入口，莫青天皺起五官，心底叫苦連天。「這…………」

　　「也不算太難吃吧？」

　　面對她一臉的期盼，他勉強點點頭。「……不難吃，只是有種怪味而已……」

　　她跟著認真地點頭，誠懇好學的表情好象一名小學生。「這是我第一次下廚，經驗在於積累……」

　　吐血！他真是可憐的病人……「還有其他能吃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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