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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葉闌珊自認和那種圓滾滾的家禽寶寶沒有絲毫相似之處,無法提供任何縫隙給擁有無數複眼,頭大無腦的蒼蠅兄覬覦。所以,當某只賊眉鼠眼的「蒼蠅」專注地凝視著自己,上上下下尋找「縫隙」的時候,她理所當然回以最天真最絢爛的笑容,直笑得對方心花怒放,滿面潮紅。

  「小妹妹……」蒼蠅男搓搓手指,私下猛吞口水。

  闌珊左右環顧,臺階上除了坐著一個年紀老大不小的自己以外,沒有找到任何狀似「小妹妹」的物體……於是指指自己,「我?」

  好可愛……他猛點頭,盯住她白玉般的臉頰。「哥哥請你吃冰激淩,好不好?」

  她歪著頭看看手裡的冰激淩,「啪嗒」咬上一口,「不好。」

  「那你想吃什麼?哥哥給你買……」這小丫頭真是越看越可愛,嬌憨的神情讓人想直接撲上去,蒼蠅男忍不住搓了搓手。

  「我想吃……」闌珊微眯大眼,瞧了瞧男人價錢不菲的名牌襯衫,放嬌聲音,「哥哥好像很有錢……」

  聲音軟軟的,仿佛撒嬌……男人聽得渾身骨頭酥軟,「為了你,沒有捨不得的。」

  「哦,那我想去那邊……」她點頭,伸手直接將冰激淩戳上他胸口。

  男人來不及躲閃,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昂貴的衣裳葬身在女孩甜美的笑容和冰激淩的雙重夾攻下,「哇呀呀,你,你在做什麼?」

  闌珊晶瑩的大眼中浮現一層薄薄的水氣,手抓向他一片狼籍的襯衫,「我幫你擦……」

  美人主動投懷送抱,哪有不受之理?男人當即熄滅火焰,受寵若驚地握住小佳人白皙的手指。「小妹妹……」

  闌珊扭轉手腕,把沾在手指上的冰激淩黏液如數抹上男人手掌,然後用力掙脫,張大五指揮了過去,「色狼!」

  「啪」的一聲脆響,男人挨了結實的一巴掌。跟不上她思維跳躍的速度,他只能認命挨打。

  但挨了打卻又突然反應過來,「你!」男人面露猙獰,縱身欲生擒刁鑽野貓。

  迎接他的是直擊臉孔的本本棱角分明的雜誌,砸得他滿面青紫——有一本《女性時尚》還險些砸塌他引以為傲的筆直鼻樑。

  扔完了手裡的雜誌,葉闌珊拍拍手站起身,順便打出一個小小的呵欠。

  被砸得七葷八素的蒼蠅男在終於找到北之後,朝倚靠在甜品店視窗的葉闌珊猛撲上去,發誓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在她笑容甜美地凝視下,那張佈滿傷口的臉停止在距離她鼻尖十釐米處頓了一頓,五官迅速扭曲成麻花狀。

  莫青天陰沉著臉,手裡端著空空的玻璃碗站在男人身後。

  「真可惜了,好好的刨冰。」闌珊側身看看男人後背一大片紅紅黃黃的浮水印,滿臉惋惜。

  「過來。」冷面羅刹伸出手。

  乖乖蹭到他身邊,她一臉俏笑看著刨冰碗,「這是給我的嗎?」

  「貪吃鬼!」他沒好氣的瞪她一眼,「小心變成大胖子,沒人敢要你。」

  她無所謂地搖搖手,「安啦……想我葉闌珊是宇宙超級無敵霹靂美少女……」

  不等她說完,他已經將貓耳朵扯下來扣上她的頭頂。「閉嘴吧……」

  「我偏不要……」甫反抗,他的手已探來,大有奪耳朵之勢,她連忙將它們緊緊抱在懷裡,跳開老遠。

  莫青天斜著眼睛哼了一聲,轉過頭來正看見狼狽不堪的蒼蠅男一臉菜青色站在面前,於是擺出職業笑容,「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只見他顫巍巍的豎起一根手指,涕淚橫流地指著他,「你們這幫混蛋……」

  「咳。」青天轉過身,輕輕咳了一聲,在他身後迅速出現一排穿著甜品店制服的服務生。他們每人手中一根掃把,虎視眈眈地瞪著目標物——蒼蠅男。

  可憐兮兮的男人臉上菜色加深到鐵青,不由自主向後退去。

  在隨後的一聲輕咳中,掃把隊蜂擁而上,將色狼放倒一頓拳打腳踢,掃把連擊,乒乒乓乓,劈劈啪啪的撞擊聲不絕於耳。

  被青梅竹馬護在身前,一同返回甜品店的罪魁禍首好奇的向門外張望,「真夠隆重的,便宜了那個傢伙。」

  「也不知道是誰惹出來的麻煩。」莫青天依然沉著臉。

  「我要吃刨冰。」她抓住他的手臂,故意視憤怒而不見。

  「帶錢了嗎?」他問。

  「呃?」

  他給出答案,「你的那份剛才你自己喂襯衫了。」

  她微微沮喪了一下,隨即仰起頭。「我要吃你的那份。」

  「不給!」

  「臭蠍子貓貓!」闌珊扁扁嘴,「你平時都給的!」

  莫青天看著她,突然一把怒火從心裡熊熊地燃燒起來,「你已經習慣了對嗎?你對於我給你的,送你的,你已經習慣性的接受了,對嗎?甚至還認為,如果不給,才是我的錯了,對嗎?」

  「啊!」闌珊張張嘴巴,好半晌,「你,你那麼凶幹什麼?不給,就不給嘛!什麼習慣不習慣的?你給我,我當然要啊!」

  「你!」莫青天只覺得心裡一陣發疼,「那麼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為什麼應該給你?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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