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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除非怎樣?」

  「除非你為傍晚的事向我下跪。」

  她提出了交換條件。這份要求與他英樹少爺的尊貴身份離奇甚遠。

  他目光淩厲。「你要脅我?」

  「做錯了事,就應該接受懲罰!」她毫不畏懼。

  他皺眉,「不可能。」

  「我要你向我下跪。」她厲聲說。

  他的眼角閃過憤怒的火焰,瞬間又熄滅了下去。然後,他的手指將她的下巴捏得咯吱響,幾乎要將她的下巴捏碎。而她幾乎不皺眉,黑暗中凜然的目光死死地注視著他,讓他重新燃出令人窒息的憤怒。

  他在憤怒中左右權衡。

  如果他在酒吧裡做鋼琴手的事被外界識破,那麼傳必定引起媒業的軒然大波,千氏家族也會因此蒙羞,遠在美國紐約的父親和母親也會立即奔赴回國,也許會將他殘酷地綁到一個人煙荒涼的地方把他關上一段時日,就像十歲那年,他為了爭取繼續彈鋼琴與父母親對抗時,父親就把他關在西伯利亞一個小島上一個月。他無法忍耐寒冷,無法忍耐饑餓,以及那份死亡般的孤寂。最終,他妥協了。

  「給我時間。」他的聲音軟弱得沒有一絲力量。

  「好。」

  她感受到他掙扎的目光是多麼地脆弱和緊張。看來,在酒吧裡做鋼琴手的事,對眼前這個輕漫少年有著巨大和深遠的意義。她不可以忽視。

  他放開了她。

  而她盯著他一身白色禮服,和領口那根黑色蝴蝶結,對他宣佈:「以後,不要在我面前穿這身衣服。這也是條件。」

  說完,她灑脫地甩過肩膀,從他面前傲然走過。被雨水打濕的髮絲甩在他的臉上,針刺般紮在心窩裡。

  {3}諾的離開

  閔宅。

  淡藍色的氣息,太多的醫療器械填滿了閔宅上下。窗外,雨絲斜斜地打在幾乎透明得沒有一絲塵埃的落地玻璃窗戶上。瑭的髮絲微濕,如灑滿露珠的珊瑚,在水晶宮燈的照射下,金光閃爍。

  諾安靜地整理行李,纖細的身影在宮燈下不慌不亂地穿梭。就像她向來喜歡安靜一樣,她離去前的忙碌也只會安靜。她知道,他正站在她的身後,默默看著她一件一件收拾衣物。即使不回頭,她也能看見他傷心的樣子,同她一樣,他的心也正在一點一滴地被撕碎。

  她無可奈何。這是她作為醫務工作者必須要做的一件事。對於與他暫時的分離,她只能將心酸和歉疚藏匿在心底,獨自承擔。

  「你執意要走,一絲留下來的可能都沒有了麼?不做志願者,就不能做好醫務工作者了麼?」瑭終於支撐不住,衝破了空氣裡的那份沉寂。

  「嗯。不會有任何改變。」諾輕聲回答,語氣堅定。

  仿佛是某種基因在作祟,一旦決定的事,她便不再反悔,不再回頭,一定要去做完才肯罷手。

  他深知她的個性。他知道,無論他怎麼去求她,她也不會改變要去做志願者的決定。

  他的肝腸幾乎要斷裂,生生地從身體裡被剝離,痛得幾乎不能站穩腳步。他的身子在濕冷的空氣裡搖晃了下,然後朝那個固執的背影說了一句他一輩子後悔莫及的話:

  「好。你要是走了,就別再回來!」

  然後,他最後一次望向她忙碌的背影,希望她能回頭,撲進他的懷裡,微笑著說她不走。

  她沒有回頭。沒有撲進他的懷裡。就連一句道別的話也沒有。只是在他說出那句話時,因為太驚怔手指在衣物上停留了片刻,然後繼續忙碌,仿佛那些話對她毫無傷害,身處事外一樣的平靜與安寧。

  他轉身,離開的腳步沉重艱難。

  雷電在窗外劈閃出一道又一道的傷口,他的心和腳步一起被雷電擊碎。

  閔靜諾走了。

  那天的陽光,明媚耀眼得可以將所有送行者的眼珠吞噬掉。

  一身白衣的閔靜諾登上明德學院的專用飛機。她與所有送行者一一擁抱道別,收到的禮物幾乎要將飛機內艙填滿。可是,她最終沒有看見瑭來送行的身影,雖然她知道,他還在生她的氣,心裡卻是失落成空,一絲絲皺痛。

  {4}代抄事件

  中午,陽光灑照。

  藍玥山莊與千家遙遙相望,氣勢磅礴,如仙宮般澄澈華美,兩家在山坡兩側形成強烈的呼應。

  藍玥山莊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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