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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哥哥醒了？恩，有錢真好，還有私人醫生？醫生說你的身體非常虛弱，你要什麼我拿給你。」惠真端著清粥走進俊熙的睡房，意志消沉的俊熙意外的聽到看到溫暖的惠真，眼睛有哭過的痕跡，她瘦了。 　　「哈，臭小子，不要以為你的心受了重創我就會同情你，我是因為之前占了哥哥太多便宜，良心上過不去才來看看你的！快刷刷牙，洗洗臉刮刮鬍子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從難民營回來的呢！」惠真挽起袖子大力氣的將俊熙拖進洗手間。 　　「你瞧我忘了你的左手受傷了！那就用右手吧！快點，我可告訴你給別人刷牙我沒試過，不過刷馬桶我倒是會，不要逼我出手……」 　　拿過擠滿牙膏的牙刷，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扯過俊熙的右手把牙刷放在他手裡。 　　惠真搬來椅子看俊熙笨拙的刷完牙，把大個子的俊熙按坐在椅子上，給他圍上毛巾，用溫熱的毛巾擦去他臉上的灰塵。 　　「哥哥，《春日》看過了嗎？那裡面就有一段女主角給男主角刮鬍子的戲碼，我也想試試是什麼感覺！不過我的水準有限……」惠真笑眯眯地拿出電動刮胡刀，眼前的他象牽線木偶任由自己擺佈，凹陷的眼窩，慘白的臉，被悲傷掏空了靈魂，忍住眼淚惠真強裝笑臉。 　　「悲傷也要有力氣，把這碗粥喝了！要大口大口地！」拿起勺子盛上一大口清粥送到俊熙的嘴邊。 　　「走吧，我什麼都不需要了……」俊熙閉上眼睛伸手推掉停在眼嘴前的勺子。 　　「走去哪裡，如果活著對哥哥來說是一種折磨，也不要輕易放棄你的生命，因為哥哥不是普通人，是P&D財團未來繼承人，如果你垮了，那麼P&D集團將面臨很大的動盪，股市大跌會有數十萬的人失業，好多人都會因為哥哥家破人亡……」惠真輕柔地握住了俊熙的手。 　　「惠真哪裡也不會去，惠真會同哥哥背下所有的罪孽，微笑著生活，死後我們手拉著手一起下地獄！」惠真知道心裡再也放不下他，無法鬆開他的手了…… 　　寒冷的冬夜，彬單手握著方向盤，公路上飛馳，想起名字叫『火焰』的雞尾酒。 　　「有打火機嗎？」李世銀坐到彬的身邊，酒保拿來空的酒杯放在世銀的眼前，彬拿起打火機點燃世銀的香煙，看那雙塗滿亮粉的眼睛，空靈的仿佛只能看見黑暗。 　　「來了，對不起，這麼晚了還叫你出來。」彬落寞地坐在吧台前，痛快地一杯接著一杯，「火焰」的灼熱夾雜著疼痛和快慰將自己侵吞。 　　「去跳舞吧。」中場一首低回的BLUES，角落裡，沉默地相擁。 　　「愛到底是什麼？」抱緊一點，這一次彬徹底的醉了。 　　「愛是註定無法平淡相守，或者兩敗俱傷，或是生死別離才能永遠。」嘔吐、眼淚讓彬的心很快冷卻，架空的靈魂，虛脫的彬再次擁抱住世銀。 　　「告訴我，我為什麼要這樣理智，為什麼可以這麼冷靜！我多想再看她一眼，可是沒有力氣推開那扇門，多想對給過我小小幸福的她說一聲謝謝，可是多一眼多一言，我怕我不夠堅強不忍在放開她的手，哪怕知道有個人比我更需要她！」彬的臉埋在世銀的脖頸，低聲的傾訴。 　　彬的眼淚這一次落在了世銀的心裡，彬坐在世銀的車裡睡了，他醉的一塌糊塗，借著窗外的霓虹燈，世銀看彬清瘦的臉，嘴唇和下巴憂傷的線條讓人心疼。 　　「命運選擇了我們，無力抗爭所以我們只能對自己殘忍。」 　　冬天的黃昏，透過機場大幅的玻璃可以看到廣闊灰暗的天空，仁順國際機場的咖啡廳裡，世銀和彬面對面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窗外雪花紛飛！沉默相對，心靈默契，語言仿佛是多餘的附屬品。 　　「送給你的！」閘口前，彬拉過世銀的手，將一條十字花紋的項鍊放在她的手心，卷起她冰冷的手指。 　　「這條項鍊是我在北威爾斯的古董店淘來的，傳說它可以撫慰受傷的心，雖然關於過往你從未提起，可是，帶著傷口的心就讓它來守護吧。」世銀握著手裡的項鍊看著彬消失在關口，將思慕的心放逐天涯，或許時間真的可以沖淡一切。 　　三萬英尺的高空，彬撫摸著月尾島和惠真拍的合影，背負著眷戀不舍，生命成為一種放逐。 　　玄彬哥哥走了，哥哥能給惠真的不多，但是可以讓惠真開開心心痛痛快快的玩上一天！恍然如夢，那是哥哥在和自己告別！他選擇放開自己的手，遊船上昏厥中，落在眉間的親吻，那顆眼淚不是夢，都是真的！ 　　暗夜裡的拯救，落在他掌心要跟著他一輩子的傷痕。要怎麼抹去記憶裡，他憔悴的敲開家的大門說想到只有惠真那一刻觸動心靈的感動，熙熙攘攘的街道，惠真走走停停。 　　「對不起，選擇了俊熙，哥哥知道我在心裡已經做了選擇，是為了我的離開，是為了不搖擺我的心才選擇離開的嗎？不想讓我累才離開的嗎？是這樣嗎？」惠真蹲在紅綠信號下，捂住心口的位置。 　　眼淚，只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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