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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她攬住我的肩,「前兩天,子默哥哥來找過我,他把你們之間的事全都告訴我了。他還是擔心,我跟你……」

  她又幽幽地說:「那天我們把你送到醫院,剛把你安置好,他……」她深吸了一口氣,「子默哥哥就直沖了進來,我從來沒看到他那麼驚惶失措過。他從來都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一直都淡淡的。」她又歎了一口氣,「汐汐,我還以為,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她看了我一眼,「可是那天,當我看到他的眼睛,我就知道我一直都是錯的……」

  她的臉上浮起一陣苦笑,「高二升高三那年暑假,在夏言家碰到他,他跟夏言哥幫我補習過兩次。我怕他覺得悶,就跟他講我們倆從小到大發生的那些糗事。他很喜歡聽,看他笑得那麼開心,那時我還以為,他或許會有一點點喜歡我的……」

  「原來……」她的輕歎幾不可抑。

  沉默。

  還是沉默。

  我無法開口,任何一句話,都會讓我的心痛不可當。

  沙沙伸出手輕輕摟住我的肩,「從小到大,一直都是你讓著我、護著我,怕我受到委屈,現在我也該讓你一回了。」她在我的臉上貼了一下,「汐汐,從頭到尾,子默哥哥都是真心喜歡著你的,你要珍惜。」

  我看著她的眼神,有著憂傷,但是更多的是我熟悉的誠摯和往昔的溫馨。

  以前的沙沙,又回來了。

  儘管我們的友誼,還需要光陰來繼續雕琢。

  我靠在她的肩頭,心裡是無比的感動和溫暖。

  第二天,我和沙沙結伴回家。

  夏言和少麒照例約秦子默回家小聚,而秦子默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愉快地答應了。

  我們是分開走的,我想或許沙沙還需要一些時間。

  從我生日那天起,我就把秦子默給我的戒指系在我的項鍊上,貼身掛著。

  即便這樣,在當時他已經很開心很開心了。

  但是,有一件事,他一定不知道。

  那個戒指,我就那麼一直掛著,一直掛到現在。

  回到家的那一周,是自我和秦子默走到一起以來我們最開心的日子。也是我和他共度的,所有加起來不到一年的戀愛時光中,最值得回味的。

  就算現在,滄海桑田、已成陌路——我還是這麼認為。

  我很阿莎力地帶他去爬山、帶他去看碑林、帶他去看雲海、帶他去逛老街,我們甚至還去當年初識的那家書店故地重遊。還是那個店面,還是那個老闆娘。當我們手牽手進去的時候,她狐疑地朝我們看了好幾眼,似是思索了一下,然後低下頭去繼續算她的賬。我們相視而笑,一起看向那個書架,那套書居然還在,我挑釁地看著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是、我、先、看、到、的」,他不甘示弱,惡狠狠湊近我的臉,但眼中充滿笑意,「是、我、先、拿、到、的」,然後我們哈哈大笑,惹得老闆娘和周圍看書的人都瞪著我們。我們吐吐舌頭跑了出來,在街上牽著手,繼續大笑。

  那年的冬天,如果路過那個街口,你會看到一個俊挺的少年、一個傻傻的女孩,手牽手在一家小小的書店面前,奇奇怪怪地不顧形象地大笑著。

  很快我就發現,秦子默在Z市借讀的那幾年,幾乎算是虛度。因為他是一個路癡,根本不認得幾條路,在滔滔人潮中,每每都要在我的帶領下才能殺出重圍。

  有好幾次在玩的時候,我們被人流沖散了,都要依靠手機接頭,才能重聚。往往兩個人剛放下電話,一轉身才發現原來對方一直就在身後,那種飛奔到一起緊緊相擁的、驚喜中帶著埋怨的心情,至今仍歷歷在目。

  一日在老街逛完了古玩市場,我一眼看到久違的棉花糖,不禁垂涎,「子默,我要吃那個。」我指指那個棉花糖攤子。

  我喜歡那種大大軟軟、一團一團十分不真實的感覺。

  他好脾氣地微笑,「好好好,我去買。」在買東西方面,他一向很大男子主義。

  一買買了兩個。我手上拿了一個,邊走邊吃,嗯,棉花糖的味道就是好。他不吃,淺淺地笑著,幫我拿著另外一個。

  又到了一個街口。路邊聚了很多人。

  我一向生性好奇愛湊熱鬧,於是將棉花糖往子默手中隨便一塞,不顧他在後面連聲阻攔,飛奔向前,撥開人群一看,咦,賣烏龜的。呵呵,我喜歡。一摸,錢包沒帶。

  我朝緊緊跟過來的子默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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