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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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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平淡地開口:「你要告訴我,是秦子默嗎?」 看著我的反應,夏言有些驚訝,「是的,是子默。」他頓了頓,「他現在是加拿大駐J省P.Jesen律師事務所的負責人,我上個月見過他。」他又頓了頓,仿佛很難啟齒一般,「子默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我挑挑眉,是嗎?那又與我何干?! 六年多來,我的心,早就反反復複痛過幾千幾萬次了。我歎了口氣,不是沒想過,該來的終究會來。但是,真的又與我何干呢,他是那麼恨我…… 於是,我淡淡地開口:「他的一切,我毫無興趣。」 夏言欲言又止,老半天,才有些艱難地說:「我雖然不清楚當年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歎了口氣,「但就算作為舊識也好,或是曾經的朋友也好,林汐,你真的不想見見他嗎?」 我看向他,是的,他一直不十分清楚當年我們究竟發生了什麼。那些事、那個人,三言兩語,壓根就無法說得清楚;又或許,子默真的像當年訣別時所說的,永遠永遠都不再想見我,那麼,我的想法又有什麼意義? 我低下頭去,輕歎了一聲,從來掌控一切、掌控所有的都不是我。 於是,我淡然而堅決地說:「不想。」 他又歎了口氣正待說什麼,沙沙回來了,他就此住口。 飯後,沙沙拉我去她家,理由是:「今晚別回去了,臥談會臥談會。」 在她溫馨的小公寓裡,我看著她快快樂樂地給我張羅吃的喝的及洗漱用品,不由感動地笑。沙沙,我永遠的小妹妹,在當初最困難的時候,唯一知情的她,給了我無言但極其堅定的幫助。 但是,我卻曾經深深傷害過她,也許是報應吧,最終也傷得我自己遍體鱗傷、體無完膚。 這也是我在畢業後三年來對她深感內疚,經常聯繫卻不經常見面的原因之一。 「在C市還習慣嗎?」坐了下來,沙沙撥了撥頭髮。 「還好吧。」我不想多談。 「你呢?」我有些心疼地看著她,「工作很忙?」 她怔了怔,半晌,笑了,眉宇間卻掠過一陣寂寥,「還好吧,時間長了,挑戰性降低。」她歎了口氣,「不過,忙總比不忙好。」 我無言,突然想到一件從報上看到的八卦:「你談戀愛了?和汪方?」副省長的兒子,我們的大學同班同學,從大學開始追沙沙,一直未果,也算年輕有為。更難得的是,不是紈絝子弟,人品很好,我們都樂見其成。 「暫時還不想這個。」沙沙淡淡地說,「現在,還找不到戀愛的感覺。」 我默然。 經過當年,即便親如我和沙沙,有些事情,有些禁區也是不能碰的。不然,整個心,都會在瞬間裂成碎片。 時間流水般逝過。 離上次聚會已經兩個月過去了。即便夏言的一席話使我輾轉了許久,但是,一旦我閉上眼,想到從前,再想起沙沙,我就不自覺有種無助感,還有不可抑制的恨意湧上心頭,而毅然決定拋開一切有關過往的思緒。 沙沙說得對,忙碌是療傷的好工具。 於是,我把自己的時間排得滿滿的,甚至在同系老師詫異的目光下,在截止日前臨時插一腳報了本校的博士生,借此逼自己去學習,去忙碌,去學會遺忘。 對不起,親愛的師母,我辜負了您的期望,我可能還是要去做滅絕師太。 在給導師例行的E-mail中,我如實彙報。 冬日裡的夜晚,更深露重寒意重重,只不過,今天有些特別,因為今天是我的生日。 一個人的生日。 昨晚,媽媽打電話來,有些小心翼翼地說:「汐汐,回來過生日吧。」 我推脫:「有課。」 良久無言,電話那頭的失望我幾乎可以看得見。 我下意識地抓緊電話線,過了一小會兒,媽媽的聲音略帶哽咽,清晰地傳了過來:「汐汐,你還在怪你爸爸嗎?他……」 我心中一痛,勉強地笑,「媽,你別多想,我怎麼會怪……」 「那你為什麼好幾年都不怎麼回來,每次回來都匆匆忙忙的。」她在電話那頭哭了,「你爸爸,他是愛你的,只是……」 我只覺眼裡濕濕的,從什麼時候開始,媽媽的聲音中竟然透出如此的蒼涼? 我深吸一口氣,「媽,我下周就回去看看。現在真的有課。」 「好吧。」媽媽的聲音裡透出一絲欣喜,「一定啊。」 今晚,我二十五歲的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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