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心跳(58)_哆啦咪

五十八

　　羅俊偉躺沙發上，懶洋洋地喝著我扔給他的啤酒，熱氣解散了些，我趴他旁邊，玩著他的手指：「嗯，維也納夏季音樂會要開始了？」

　　他玩著我的手指，問：「想去聽？」

　　「嗯……」我沉聲，隨即笑開，「我去參加，組委會發通知給我了，蘇老師前兩天轉交給我了！」

　　羅俊偉坐起，抱著著：「今天你叫我來你家跟我說這事的？」

　　望著天花板，轉轉眼珠，「算是吧。」

　　「你這調皮鬼。」羅俊偉又捏我的鼻子，我一巴掌扇過去，「再拉，再拉，我就成長鼻子女生了……」

　　「呵呵。」羅俊偉輕笑。

　　「那麼，你想去？」羅難偉正了正形色。

　　「還好吧。」我轉而玩著他的手指。

　　「如果不想的話，就不用勉強。」羅俊偉認真地看著我，

　　「也沒什麼，我只是覺得，我過去的態度，那個，好像固執了點。」我擠擠眼，對過去自己的倔強有點不好意思。

　　羅俊偉抱著我長呼一口氣，「是啊，倔得跟頭驢子似的。」

　　「想開了就好，想拉就拉，不想也關係，只要你開心。」羅俊偉一臉的無謂。

　　「當然，你以為有誰能勉強我啊。」我不可一示地揚眉。

　　「呵呵。」顯然我的裝作又逗樂了這小子，惹得他又輕笑了起來。

　　我從沙發上爬起來，「我拉小提琴給你聽。」

　　馬上跑進房間，拿出心愛的小提琴。

　　走到客廳，優雅地施禮，在羅俊偉興味的眼睛下，搭上弓，手指舞動，樂曲流出。

　　良久，手指停住，最後一個音符消失，羅俊偉拍著手，臉上又著思索：「卡門幻想曲？」

　　我點頭：「是。」

　　「呵呵。」羅俊偉伸出手，我走過去讓他抱著。

　　「你每拉一首曲子，似乎每種風情都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曲子不同，感覺也不同。」我白他，問這麼白癡的問題，暈。

　　他摸著我的手，問：「又想拿起小提琴了？」

　　我點頭，這次毫不避諱承認，「想，小提琴本來是我的最愛，以前有人逼著總是想逃避，不想拉，現在，我想，我是該拿起它的時候了。」

　　撫摸著手中的小提琴，「這是爺爺留給我的，用他所有的積蓄在一個國際拍賣會上買下的，他曾經跟我說，要我成為一個最優秀的小提琴家。」

　　羅俊偉摸上我的臉，我笑笑，讓眼淚流下，「爺爺是我最初生命裡的陪伴者，他死去後我常常孤寂得受不了，只有小提琴代他陪伴著我，你知道嗎？當蘇老師把我每天的課程全都安排得滿滿當當的時候，我再也感受不到這小提琴的親密了，它讓我感到窒息，連爺爺，在不知不覺中遠離我了，我感受不到他的安慰，它成為操縱了我的所有感知，我愛它，卻那麼駭怕它。」

　　羅俊偉抱緊我，親著我的額際，無形的安慰著我。

　　「其實我是在自救，如果連感情都荒廢了，我是拉不出好小提琴曲的，我的天賦在於我的領悟力，如果消失了，我就不再是那個他們傳說中的天才小提琴手了，我只不過是個庸材，一個隻會靠技巧取勝，熟練各種技巧的小提琴技術工而已。」

　　「我明白。」羅俊偉輕聲說著，「你不用勉強自己，做你自己就好。」

　　我淡笑，「小時候我渴望親情，希望父母陪伴身邊，可是，他們需要工作更需要我，老師希望小提琴成為我的職業，這沒什麼不好，但我駭怕我會像我的父母那樣成為工作狂。」

　　我望著羅俊偉，在他的星目間尋找理解：「你知道嗎？我答應爺爺要讓自己快樂，演奏小提琴讓我感到快樂，但要是成天成天為它活著為它累著那樣會讓我無所適從，我感覺不到快樂，維也納那次比賽後我參加了無數演出，除了疲憊，我感覺不到任何情緒，那個時候，我就怕，怕有天我連小提琴這種單純的快樂都保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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