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求愛任務(58)_diddl

五八

　　她伸手環住他，臉輕輕埋進他的脖頸，聞著他清爽的體味，"我好喜歡你，好喜歡你。我喜歡你的眼睛，喜歡你的鼻子，喜歡你的頭髮……你所有的地方，我都好喜歡。"

　　怎麼突然說起這個。面容有些緋紅，他靜靜地聆聽著，唇邊卻悄悄掛上一個大大的傻傻的微笑。

　　"但是有時候我會好怕。"

　　"怕什麼？"他疑惑，她除了怕老鼠怕蟑螂怕毛毛蟲之外，還有怕其他的東西嗎？

　　她的眼圈微泛紅，"我怕我那麼幸福，上帝會把我的快樂收回去。"他的背好寬，好溫暖，真想賴上一背子不下來。

　　他的眉頭慢慢皺起，"傻瓜，別胡思亂想。"

　　努力眨掉眼裡的濕潤，她傻傻地說："如果當傻瓜能呆在你身邊幸福一輩子，那麼，就讓我當一輩子的傻瓜。"

　　他輕歎一聲，"小笨蛋，我們會在一起很久很久的。直到你變成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婆婆，直到我變成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公公。"

　　想像出他白髮蒼蒼的樣子，她"撲哧"一聲笑出來，"那……你到很老很老的時候，也要背著我。"

　　"好。"他一口答應，"到我很老很老的時候，你也要繼續唱歌給我聽哦，唱你最喜歡的《也許有一天》。不過你要唱大聲一點，否則我怕我會聽不見。"

　　她大力地點頭，"說定了，不許騙人。"

　　……

　　……"我怕我那麼幸福，上帝會把我的快樂收回去。"……

　　……"如果當傻瓜能呆在你身邊幸福一輩子，那麼，就讓我當一輩子的傻瓜。"……

　　晴……那時候的她，是不是早就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晴。

　　回來好嗎？

　　他真的，好想她。

　　好想……

　　"朗。"看著眼神恍惚的他，童彤遲疑地喚他，擔心地問道："你還好吧？"

　　聽到她的聲音，他回過神，歉意地望著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站在他身邊的童彤，"對不起啊，小彤，我剛才走神了。"

　　她看了看他，偏過腦袋想了一會兒，像下定什麼決心地道："朗，那個，我很想問你一個問題。要是你不想回答也沒有關係的。"

　　"什麼問題？"不管是什麼，只要是她想知道，他一定會告訴她。

　　沉默半晌，她輕聲問：

　　"我……長得是不是很像晴？"

　　那一瞬間，血色，從他的面容上褪盡。

　　海天一線。

　　幾隻潔白的貝殼靜靜地躺在沙灘上，等待著自己未知的命運。它們已經呆在這裡很久很久了，不知道在哪一天，才會有人把它們撿起，然後珍惜地帶回家。

　　海邊，一個穿著藍襯衫的少年怔忡地望著對面的少女。他的嘴唇蒼白沒有血色，濃濃的苦澀塞在他的喉間。心，就好像被人緊緊揪住一般，好難受。

　　一朵厚厚的雲在不知不覺中，悄悄地遮住陽光。

　　朗的聲音有些低啞，"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童彤咬緊下唇，眼神不知道擺哪邊才好。她走離他身邊幾步，蹲下身，拾起一根樹枝在沙灘上亂畫，"因為……朗，你總是在不經意間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看我。可是，我知道你不是在看我，你似乎是想透過我的臉，尋找一些熟悉的影子。所以，我猜晴可能和我長得很相似。"

　　他的雙拳倏地緊握起，痛苦地閉起雙眼，"對不起，小彤。"明明知道她不是她，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不去看她。她的聲音，她的眼神，她的動作，她的笑容……都和晴一模一樣啊……

　　她撓撓頭，有一下沒一下地在地上刺出一個又一個的小洞，"沒有關係的，你不用向我道歉，我一點兒都不介意，真的！我只是有點好奇而已……"她在撒謊。她怎麼可能一點兒都不介意呢？可是看到朗那麼痛苦的臉，她後悔了，好後悔。她不該問這個問題的。

　　海風一陣陣地吹。

　　朗忽然覺得很冷。

　　走到她身邊坐下，唇角淡淡揚起，他似乎在笑自己的傻，"在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還以為……天國裡的天使，終於把她還給了我。"只是在望見她以看陌生人的眼神注視他時，他知道，晴始終還是沒有遵守她的諾言。

　　天國裡的天使？這是什麼意思？童彤屏住呼吸，握著樹枝的手不由得加重，"朗，你是說晴已經……"

　　他輕輕頷首，聲音很輕很輕，仿佛風一吹就會消失掉，"對，晴已經去了一個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聽說在那裡，沒有離別，沒有傷心，只有幸福。"

　　那麼說，晴真的不在人間了？

　　瞬間，仿佛有一個炸彈"轟"地在她眼前炸開，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什麼都看不見，只剩下他的聲音在不停地旋轉。

　　"每天都有很多很多的人從我面前走過，但是他們都不是我想見的她。有時候我能感覺到她的存在，能聽到她的微笑。當我伸出手時，卻是一片空白。"朗微微一笑，卻像是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我很好笑，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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