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不曾離開(29)_莫可哥

二九

　　「這真的是照我的樣子畫出來的嗎？真的嗎？」她睜大了眼睛，喃喃自語地問道，她不敢相信地望著畫中風箏天使，以至於聲音都有些顫抖。

　　「不是照你畫的，難道是我照自己畫的麼？」韓絮箏看著她激動的模樣，不由皺了皺眉頭。

　　他對她的反應有點意外。因為橙橙也許不知道，在他的眼睛裡，在她的美麗面前，一幅畫的表現力簡直就可以用微不足道來形容。——一定是因為她和Lilina實在是太相像的關係。

　　「它的名字叫『風箏天使』。」韓絮箏淡淡地說。他的聲音似乎在這片仙境中也變的飄渺起來。

　　橙橙沒有聽見他的話，她已經深深地陶醉了。

　　§19

　　「音茵，我回來了！」

　　「是橙橙啊，你最近都回來很晚，怎麼回事，又加了一份工作嗎？」

　　「恩……一直在給別人做家務工……」

　　「你看你現在瘦的，不要太辛苦啊。」

　　「恩！謝謝音茵！」

　　……

　　灰姑娘真的可以變成公主嗎？

　　那天晚上橙橙徹底失眠了。她在床上輾轉反側了一夜，腦子裡和眼前浮現出來的，全部是那幅畫，畫上的公主在仙境裡奔跑，雲裡的風箏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在她的眼前飄起來……曾經她也曾有過那樣一個很美的風箏啊。

　　「你的眼睛是怎麼回事？」

　　第二天早晨她仍按照慣例起的很早到韓絮箏家裡做早餐，還好韓絮箏家離音茵家不算很遠。

　　嘴裡叼著一片麵包的韓絮箏一邊整理著亂糟糟的栗色頭髮一邊給橙橙開了門，兩人同時看到對方的黑眼圈，不約而同地「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這是橙橙第一次看到韓絮箏的另一種笑容。沒想到一向臉上只掛著冰霜的他此刻笑起來竟像個孩子，臉頰兩側有兩個淺淺的酒窩，可愛極了。

　　「你笑什麼？該死，不准笑！」韓絮箏把臉一板，扭頭向屋裡走去。

　　橙橙很佩服他改變表情竟能比翻書還快，但是剛才他回過頭去的一刹那，她卻明明看到他臉上的一閃而過的紅暈。她這麼一想，結果自己的臉也不由地紅了起來。

　　「你站在那幹什麼，還不快進來，你要餓死我嗎？」房間裡，韓絮箏正倚在房門上瞪著她。

　　橙橙連忙換好鞋子走進廚房，她的臉依然很紅。

　　「要雙人份的牛奶和煎蛋。」韓絮箏跟著她走了進去，強調說。他總是要雙人份的東西，然後以吃不完為由逼著橙橙和他一起吃。

　　「你昨天晚上沒有睡好？」橙橙小心地煮著牛奶，一邊偷偷看了他一眼。

　　「要你管。」韓絮箏硬邦邦地說。仿佛之前笑的像孩子的那個人跟本就不是他一樣。

　　十分鐘後，兩份早餐出現在韓絮箏的桌子上。

　　「昨天的那幅畫，你……已經把它收起來了嗎？」橙橙看到昨天的那幅畫已經不在客廳裡，不由有些失望地問。

　　「麻煩的傢伙。」韓絮箏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站起身來，把一杯牛奶塞進她的手裡，「跟我來。」

　　橙橙低下頭小心地啜了一口牛奶，原來自己做的牛奶是這麼甜，好像覺得連心底也變的甜滋滋的了。

　　這是橙橙第一次進入韓絮箏的房間。

　　他的臥室寬敞的程度幾乎趕上了客廳。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佔據了一面牆的米黃色的窗簾，一面薄薄的白色屏風將整個房間巧妙地隔開，後面隱約透出一張淡藍色的床的影子。對面牆的一角，帶有金屬光澤的衣櫥和角落裡堆滿的綠色植物構成了一道絕美的風景。一盞圓形的大吊燈散發著柔和的光，從天花板上款款垂下，把房間裡的一切都映襯的格外溫柔。

　　牆壁依舊是乾淨的白。地板是木質的，沒有鋪地毯。

　　那幅「風箏天使」就立在離橙橙最近的一個牆角，但是最先吸引橙橙目光的卻是放在角櫃上的一個大大的相框，裡面有一個穿著白色裙子的美麗女孩，正抱著頭盔坐在一輛白色的摩托車上，笑的像一朵花。

　　她和自己有幾分相像。

　　她認出這是韓絮箏的摩托車。他每天用它載自己。

　　「這是Lilina？」橙橙放下牛奶，輕輕地問。

　　「是Lilina。」韓絮箏的聲音似乎一下子變的溫柔起來，仿佛聲音一大就會驚擾到相片中的女孩一樣。

　　「如果她不追隨著我到這裡來，也許她就不會……很傻吧。」他把相框輕輕地拿起來，靜靜地端詳著，像是自言自語似地說。

　　相框乾淨的一塵不染，他應該每天都仔細地拭擦過。

　　她卻從他專注的眼底看到冷漠掩飾不了的痛。

　　Lilina，像個公主一樣好聽的名字。

　　只有她，才是他的公主。

　　一絲冰涼混雜著鹹味滑進嘴裡，橙橙驚覺自己竟然無緣無故地流淚了。

　　「你哭什麼？」韓絮箏扭過頭來時帶著一絲詫異地問。

　　「對不起……」越來越多的淚湧上了橙橙的臉，「那天……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她斷斷續續地抽噎著，通紅的小臉上掛滿了淚水。

　　「不必自責。」韓絮箏把相框放回桌上，淡淡地說，「對不起她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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