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天使不怕墜落 | 上頁 下頁
四二


  「喂……喂,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吧,金嚴窘曰,對朋友要信任!!」

  「別提什麼曰不曰的!你死定了,該死的兔崽子!!」

  我手裡的叉子和嚴炯手裡的叉子撞擊到一起,發出了刺耳的金屬聲。看到他一邊擺手一邊像長蟲一樣躲避,我氣得直咬牙,惡狠狠地揮動叉子。你準備挨打吧,你馬上就死定了!!

  「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喂……喂!你相信我吧,就這一次……」

  「薑采恩的詞典裡沒有』就這一次』這個詞!」

  「你的詞典是次品!」

  「你說什麼?!」

  嚴炯小子把頭柔軟地向後靠過去,迅速躲避開來。我揮舞出去的叉子撲了空。如果換上別人,早就被紮到無數次了,可是他拼命躲避著,我更生氣了,把他面前的酒杯舉起來使勁砸了過去。

  啪!伴著輕快的聲音,嚴炯小子把貼在臉上的頭髮一根一根地往旁邊捋,我嘴角邊露出老練的微笑。我得意洋洋地看著他,他用手指按著額頭,眼睛裡噴火似的,狠狠地瞪著我,然後他又拿起叉子向我撲來。

  「你終於要上演以下犯上的鬧劇了,是吧?好吧,今天咱們就拼到底,兔崽子!!」

  他像揮動角木一樣揮動著叉子,我伸手右手拿著的叉子去抵擋,又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我沖著他的另一側臉頰揮去,他卻用一股強大的力量把飛到他面前的叉子打了出去。銀色叉子從我手裡脫離開來,毫不留情地打在泰炯小子的頭上。

  「……啊啊……」

  泰炯好象損失慘重的樣子,他抱著腦袋,不停地揉著。臭小子的眼睛裡充滿憤怒,一會兒看看我,一會兒看看嚴炯小子。他摘下那副黑色的大框眼鏡,扔到一邊,猛地把桌子踢開,站了起來。

  「你們都死定了!給我過來!!」

  泰炯小子一手拿著我的酒杯,一手拿著嚴炯的酒杯,胡亂地揮舞著。他儼然又變成了海德。他眨巴著眼睛冷漠地伸出叉子,嚴炯小子驚慌失措地望著他,緊張地問我。

  「喂,喂!這可怎麼辦呢?他爆發了?」

  「什麼怎麼辦!我的詞典裡沒寫!」

  「喂,天啊!果然是不良產品!」

  「閉嘴!!」

  我冷冷地皺起面孔,把頭向後一仰,避開了突然飛到眼前的酒杯。我絞盡腦汁,努力思考如何讓已經變成海德的泰炯小子變回傑克博士,就在這個瞬間,我的眉頭緊緊地皺起來,後腦勺像被撕碎了似的疼痛難忍。

  我用一隻手揉著火辣辣的後腦勺,回頭看了一眼,泰炯小子仍然惱羞成怒地揮舞著手中的酒杯。剛才後腦勺上感覺到的劇烈疼痛很可能是由這兩隻酒杯中的一個引起的。你真的打我嗎?你死定了!!我走到滿臉哭相的雲才身邊,從櫃檯裡拿出一個大盤子。

  「你……你想幹什麼……」

  雲才趕緊擺手阻攔我,但是我看也沒看他一眼,走到泰炯小子身後,把用鐵製成的大盤子朝他的頭頂砸了下去。

  咣!

  伴著一聲巨響,瘋狂地揮舞酒杯的泰炯小子停了下來。我把盤子放到桌子上,放心地籲了口氣,正在這時,剛才還像一個掉了螺絲的機器似的呆立著的泰炯小子突然忽閃著眼睛向我這邊轉過來。他一步一步慢慢向我走來,我看著他,發出一聲短暫卻包含著太多意味的歎息。

  看來這一天的確太不同尋常了。以前每個月能有一次看見泰炯變成海德就算很新奇了,可是今天就看到了兩次。酒杯被打碎,桌子也被踢飛了,嚇跑了很多客人,雲才小子充滿怨恨地望著我和嚴炯。而且我的衣服已經弄得髒亂不堪,後腦勺剛才被酒杯砸了一下,現在還隱隱作痛;叉子從耳邊掠過,火辣辣地疼。看來回家以後,得讓采河小子給我撒上點兒鹽才行。混帳!

  §第七章 三年前的「那件事」

  「咯吱咯吱……」

  我攥得緊緊的拳頭裡發出骨頭碰撞的聲音,站在我面前的兩個傢伙不禁抖了抖肩膀。我要不要把這兩個傢伙進行原子分解,連一點兒骨頭末都不給他們留下?或者把他們的骨頭打斷,咯吱咯吱地嚼碎?我一邊思索,一邊注視著那兩個傢伙。這時,友真面帶微笑地看著我,輕聲說道。

  「老……老師……請您冷靜……」

  「……冷靜……?」

  你現在要我冷靜?我把目光從兩個傢伙身上移開,盯著友真這丫頭。她像在做肌肉練習,臉上露出近乎扭曲的尷尬微笑,避開了我的視線,轉過頭去。我的視線失去了落點,於是又轉回到講臺上的兩個傢伙身上。

  嘴唇破了,鮮血直流;眼圈似乎被拳頭重重打過了,已經開始出現紅腫的跡象;還有蓬亂的頭髮和青一塊紫一塊的額頭,整張臉上傷痕累累,仿佛秋天的落葉一般。

  上次在環境美化活動中輸給三班,我就一直耿耿於懷,氣還沒有消,現在乾脆大打出手了?我按捺住迅速升騰而起的血壓,咯吱咯吱地咬著牙問道。

  「六何原則,何時、何地、何人、何事、如何、何故,給我解釋清楚。」

  在我的注視下,班長從口袋裡拿出手帕,擦去額頭上滲出的汗珠,悄悄瞥著我的臉色。他本來就很窄的肩膀瑟瑟發抖,如果我舉起拳頭的話,看來他肯定會嚇得四處逃竄的。嘖嘖,膽小鬼——

  「剛才休息的時候,在二樓的走廊裡,我們班的哲仁和鎮聖,還有三班的太厚和永俊,他們打架了,拿著笤帚,互相撕扯在一起。』何故』我不知道,老師。」

  生怕誰不知道他是膽小鬼似的,他的聲音輕微地顫抖著,像在回答主觀考試題似的,言簡意賅地回答著我的問題。聽完他的回答,我本來就疼痛難忍的頭好象要炸裂了。按照「六何原則」一字不差地解釋原因的班長,還有被別的班學生打得皮開肉綻的兩個傢伙,都一樣,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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