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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藍微涼不可思議地看著花明夜驟然鎮定下來的表情，還有費尼畢恭畢敬離開的身影，不由驚得駭然。花明夜居然成為了BREEZER的總經理，而從舉止上看，他整個人似乎也跟三年前不同，雖然依舊有些偏執，卻可以很快恢復平靜的情緒。這三年，他應該經歷了很多事，如果換作別人，復仇的失敗早已經讓其自甘沉淪了，而只有夜，才足夠優秀到在三年的時間裡迅速崛起，而到達如此的地位。 　　"在為你想像力的匱乏而遺憾嗎？"看著她震驚的表情，花明淡淡地說，眼睛裡是澄靜的光澤，"是我讓費尼約你出來的。" 　　"你……就是BREEZER的總經理？" 　　"是。" 　　餐桌上的咖啡吐著濃郁的香氣，藍微涼正準備說些什麼，大腦中忽然掠過那幅掛在展廳盡頭的畫，那件旗袍上，粉紅色的櫻花如雪般綻開，每一朵花都細緻入微，粉紅色的花瓣晶瑩剔透，仿佛要從畫面上飛舞起來。 　　就好像…… 　　三年前那間畫室，白色的水汽，神秘的花香，出現在畫板上那幅被修改的畫，一朵櫻花，細如雪，薄如紙，翩躚在畫面上，仿佛五月裡天界的櫻花落入凡塵。 　　"那幅設計圖，是你幫我修改的？" 　　花明夜一愣，旋即笑了："被你發現了呢。" 　　"你真的很喜歡自作主張啊。"藍微涼微微一笑，"可是我討厭你的自作主張！非常討厭！" 　　"我只是想讓它更完美而已，這是我的職責，作為比賽的評委，我需要選出最有頭腦的設計師。而藍微涼，你應該對自己的才華十分清楚，再沒有比你的設計圖更讓人滿意的了。" 　　"謝謝你，總經理。"藍微涼的聲音淡淡的，好像故意要把彼此的距離拉得很遙遠般。 　　花明夜一愣，"總經理"這樣的稱呼讓他的心裡留過一陣苦澀："何必用這麼生分的稱呼呢，三年沒見，你好像變得善於保護自己了，可是--似乎又沒什麼用處，你的炭條被楊采翎調換了，對嗎？" 　　"不要胡亂猜測了，是我自己不小心。" 　　"究竟要掩飾到怎樣才肯甘休呢？"花明夜苦澀地歎息著，"藍微涼，這三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你這麼強烈地排斥我？" 　　手機的音樂在這個時候突然響起。藍微涼從包裡掏出手機，"煜"的名字赫然跳躍在螢幕上。 　　花明夜的手指在毫無知覺中顫抖了一下，眼眸中的光澤一點點褪去。 　　"對不起，我要走了。"藍微涼拿起包，好像釋然般地用力吸了一口氣，"謝謝你今天的招待，總經理。" 　　"微涼……" 　　她握住手機，快步離開了義大利餐廳，藍色的發帶飄然消失在視線的盡頭…… 　　花明夜的心裡仿佛被揪扯出一陣空落落的疼。 　　"究竟是因為什麼……你要這樣的……躲著我呢……" 　　4. 　　輝煌的頒獎大廳，鎂光燈亮得刺眼，各路媒體悉數到齊，照相機、攝像機一字排開。各種發色和皮膚的獲獎選手已經提前半小時入場，坐在離主席臺不遠的區域，有記者開始採訪其中的部分獲獎者，似乎還有幾名記者在疑惑地搜索著什麼人的蹤跡。 　　顧小臻焦急地看著身旁的空位，早晨她因為太過興奮，很早就趕到了頒獎大廳，跟微涼約好了在這裡碰面，卻遲遲不見她的影子。想必這些記者也是在找微涼吧，唯一的一名一等獎獲得者，總是能引起記者們的興趣。 　　可是，她卻沒有如期來到。顧小臻的心裡一陣焦急，微涼決不是會遲到的人啊，她現在還沒到，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 　　大廳裡，另一雙眼睛也在焦灼地尋找著藍微涼的影子。 　　那雙眼睛幽黑，如夜的深邃，眉宇緊緊地鎖住，精緻的面孔上，薄如花瓣的嘴唇略顯蒼白，亞麻色的頭髮在黯淡的燈光下散發出淡淡的光澤…… 　　頒獎典禮馬上就要開始，可是，他找不到她的影子……難道是因為他的自作主張讓她不悅，所以她自動放棄了這次的獎項？可是，為什麼他的心裡，卻是一種沒來由的恐慌，這種恐慌，讓整個心臟，都完全地抽緊了…… 　　黑洞洞的儲藏室。陽光從很高的小窗戶裡照射進來，形成一道冷色的光柱。 　　藍微涼的雙手被緊緊地捆在身後，嘴巴用寬膠帶貼住，鼻息間還殘留著刺鼻的乙醚的味道。身旁是兩個大漢，正百無聊賴地抽著香煙。 　　她恍惚地看著那道冷色的光柱，細小的灰塵輕輕在半空遊移，意識微弱地倚著冰冷的牆，大腦中仿佛夢魘般地重複著剛才的一幕。 　　她走出楓葉大飯店，上了一輛計程車，趕往頒獎大廳。可計程車似乎沒有向頒獎大廳的方向走，而是在一個拐角處突然猛地轉彎，然後全力地開走。她用力地反抗，車子卻在一處猛然刹住，鼻子上突然被一塊手帕捂住，然後漸漸失去了意識…… 　　"請大家耐心等一下，獲得一等獎的選手還沒有到場，頒獎典禮需要延後。"主持人萬分歉意地報告大家。 　　"搞什麼，現在就開始耍大牌了！" 　　"憑什麼讓我們等她一個人！" 　　"主席應該取消這個一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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