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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猛然發現自己這樣的心思,丁欣嚇了一跳,呸呸呸,自己不是壞女生,從來不會想這些的。不要,不要,自己這是怎麼了?

  猛地抽回手,使勁地拍打著自己的腦袋。瘋了,瘋了,肯定是瘋了。

  方希猛地睜開了眼,望向丁欣。他的眼清澈,不見一絲雜質,是那樣地純粹。丁欣看得呆了呆,竟然伸手去摸他的眼睫毛。他閉上眼,享受著她輕輕地摩挲。一陣疼痛傳來,猛地睜開眼,哇哇大叫起來。

  「你的眼睫毛怎麼那麼長,我還以為是假的呢!」丁欣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所以你就扯我的眼睫毛,你不知道很痛嗎?」方希吃痛地揉著眼睛。這個白癡,真是笨蛋,他在心裡咒駡著。

  「對不起啦,我真的沒看到這麼漂亮的眼睫毛嘛!」丁欣低下了頭,扮可憐相地認錯。

  「那,你是不是想占為己有啊?」方希向她靠近,他的氣息呼在她的臉上,癢癢的。不知為什麼,方希發現自己總喜歡逗她。看她羞赧的樣子,這樣近看著丁欣,方希的心跳加快起來。

  在這橙黃色的燈光下,丁欣潔白的皮膚泛著微弱的光芒。她的眼睛大大的,臉被方希的話說得紅紅的。嘴巴也紅紅的,正呼呼地冒著熱氣呢。真想咬上一口,方希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自己怎麼能隨便地相信女人呢?

  不行,絕對不行,可是自己的眼光真的離不開她的嘴唇,看上去紅紅的,軟軟的,很好吃的樣子。心在猛烈地跳動著,呼吸也有些急促起來,她呵氣如蘭的呼氣在自己的臉上,這種感覺真的好微妙。

  「啊,」丁欣怪叫一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已經很晚了,我得回家了,你也快些回家吧!」丁欣在那裡蹬著腳,頭低得很低。

  方希也甩甩頭,站了起來,深呼吸幾下,是該回去了,要不然自己會瘋掉的。看了眼身邊的女孩,「我送你回去!」

  「呵,不用了,我家很近的,走幾步就到了,你先回去吧!」

  「你確定能很快到家?」

  「當然啦,我從小生活在這裡呢!」方希很想說自己是認路天才的,可都被人笑怕了,還是不說出來,自己知道就行了。

  「女孩子在外面很危險,我送你!」真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丁欣不情願地在前面走著。

  這一路,他們都走得很沉默,都在掩飾著剛剛的心跳與意亂情迷。

  要知道他們是假裝交往,不可能,也不可以發生任何事的,丁欣在心裡對自己說著,不能發生任何事的!

  很快地就走到了家門口,丁欣看了看天色,時候也不早了,大哥肯定等瘋了。丁欣歉意地對方希笑道:「今天真是麻煩你了,以後我會儘量少給你添麻煩的。你還是早些回去吧!」

  方希不言語,只是一把拉住要踏進院門的丁欣,把她拉到了院牆邊。惺忪的泥土隨著夜的凝丁欣被方希輕輕地斜靠在院牆上,四目相對。

  他近在咫尺,周圍靜得只能聽到自己和他強烈的心跳。他的氣息不再冰冷,帶著狂野離自己越來越近。天,他不是想吻自己吧?丁欣瞪大了眼看著他的靠近,一動也不敢動。心已經超負荷地在運轉,再跳就跳不動了吧?

  丁欣無法抑止自己猛烈的心跳。他急促的呼吸在昏暗的燈光下冒著白色的煙霧,吹在自己的臉上。看到他熱烈的雙眼,鼻尖處已冒出細微的汗珠。他的嘴在微顫著,紅紅的像嬰兒般紅潤的臉。他不再是冷冰,而是熱如熔漿,隨時會把自已和他一起熔化。

  他的手冰冷而溫熱地摩挲著丁欣的臉,指尖在她的唇間輕顫。丁欣的腿在發軟,一點一寸地沿著牆壁滑下。方希的手牽牽地固定她的手臂,她無力地靠在牆壁上,不敢再亂動。丁欣定定地看著他的眼,心裡只想著,不要,不可以,快走!

  「卟……」清脆的碎響。丁欣隨著輕顫一下,看到方希湊近的臉,手本能地往前一推,失魂落魄地逃進院子,忍不住回頭望了被自己推得坐在地上的方希一眼。他在猛烈地呼吸,眼瞪得大大的,仿佛在失神想著什麼。丁欣向著他的方向小聲地說道:「很晚了,快回去吧!」

  也不管他聽得到還是聽不到,關上了院門。

  倒倚在院門上,深深地呼吸,剛剛仿佛是經歷了幾世紀那般漫長。手輕撫上唇,上面還有他手指的溫度。瘋了,真的瘋了!

  口中喃喃自語,一陣風隨著桂花的清香吹來。丁欣打了個冷顫,恢復了一些神智,向院裡張望著。桂花樹正隨著風的搖曳而緩緩墜落,千年矮在萬年青旁擺動著細小的枝葉,仿佛在向風訴說著成長的夙願。紫蘭花靜靜地躺在地上,清脆的花莖已經被折斷,泥土正鬆軟地灑滿了一地,碎裂的花盆一片一片地不甘心地擺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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