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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兩個月裡夏天雨電話不斷,中午一次晚上一次,每次不少於十分鐘,可謂定時定量,比現在學生們的飲食有規律得多。如今跟女朋友打電話少於十分鐘和跟父母打電話多於十分鐘的人都已絕跡,且夏天雨打電話時全憑氣流出聲,喉結無絲毫振動。

  夏天雨毫不忌諱,難掩幸福之情:「她肯定蠻漂亮咧!下次讓你們見一見。」

  大人們的世界,等待著孩子們去冒險,孩子們的世界,絕不希望大人來篩選。夏天雨已經到達幸福的彼岸,路上的人還要一起共勉。

  朱德鑫疑惑不已:「謙哥,我看你這條件不像是沒談過戀愛的人哪。我記得詩經裡有兩句話,一個是『有女如雲』,然後什麼『非我思存』;還有一個是『有女懷春,起士誘之,』好像後面還有一句……什麼『脫脫兮』,你是屬於哪種?」

  「我靠這還用問,明顯是第二種撒!」

  「兩個低俗的人。那是『舒而脫脫兮』,意思是舒緩腳步,『脫脫』就是舒緩的意思,不是你們意淫出來的那個骯髒的意思。」

  「還有這個意思啊,我才知道。」狄迪道。

  「還有,那個『有女如雲』,是美女如雲還是醜女如雲?」陸謙問。

  「肯定是美女撒,默認的就是美女,討論醜人沒有意義。」朱德鑫解釋道。

  「你不要詆毀自己,其實討論你很有意義。」陸謙糾正道。

  夏天雨將自己長年累月的細心觀察與眾人分享:「我每天都看到朱德鑫在跟他前面的那個女生搞來搞去,不曉得搞些什麼。他們兩個估計已經為時不遠了。」

  「喂!我跟她?怎麼可能好不好,我就是平常跟她講下話而已。」

  陸謙善心大發,決定拔刀相助:「嗯,朱德鑫跟她不可能的。」

  朱德鑫感動已近流涕:「謙哥,還是你瞭解我。」

  「嗯,我前面那女生長得還蠻可愛的,明顯不可能。」

  朱德鑫從大喜跌至大悲,痛心道:「謙哥,枉我平日對你一片深情,我每個星期帶來的那些吃的東西都白費了。」

  陸謙突然意識剛才自己出言不敬,擔心這句話若是斷了自己吃美味的後路實在是得不償失,陸謙為了可持續發展,趕忙澄清道:「唉鑫爺,你理解錯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說的其實是反話,我就是想表達『那個女的很醜』,所以你們不可能。真的,那個女的真的很醜。」

  陸謙想光陳述不行,應該用對比論證自己深刻的觀點,於是情不自禁道:「真的,比你還醜。」室友大笑。陸謙一錯再錯,悲極生樂,悟出學趙本山之路不可半途而廢,於是將毀人不倦進行到底:「不是啊,我是說……她呀,沒你醜……也不是……你呀,比她醜。」

  陸謙深感自己距演藝界僅一步之遙,趙本山收了小瀋陽不知收不收小漢陽。

  「朱德鑫,說真的,要真說長相的話,我覺得你有帝王之相。」陸謙道。

  朱德鑫大喜過望,但不表露於外,裝作平靜道:「這……為什麼?」

  「因為朱元璋也當過皇帝。」夏天雨接道。

  朱德鑫轉過身去:「唉,我聽於丹講過,《論語》裡面說人有損者三友,友便辟,友善柔,友便妄。唉,」朱德鑫再歎一聲,「你們兩個就是友便妄。」

  陸謙自愧學識淺薄,急求朱德鑫進行權威解釋。朱德鑫道:「友便辟就是性情暴躁的人,友善柔就是優柔寡斷的人,友便妄屬於最那個的,是什麼樣的人你們知道不——就是你們這樣的人。」朱德鑫見自己罵得夠爽且不露骨,暗自得意。

  「哦,」陸謙大悟,隨即對聖人提出了挑戰:「那這樣說的話,只能說明孔子對這個問題的歸類有問題,友便妄應該歸到益者三友裡。」

  朱德鑫拯救二人厚臉皮,道:「友便妄就是說心懷鬼胎心理陰暗不擇手段謀取小人利益的人。跟你們神似啊。」

  夏天雨從沒見過學術研究成果如此巨大的學者,讚美道:「哈哈,鑫爺,你怎麼什麼都懂啊,太厲害了。」

  陸謙也難忍欽佩之情:「哈哈,唉,朱夫子,朱聖人,zhufucious。」

  四人大笑,狄迪也已看不下去了,慈悲道:「算了不要再摧殘別人了。」

  「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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