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桃花小姐 | 上頁 下頁
七十五


  我飄飄然得被牽著走,身後林北北和莊子然開始對著麥克風唱起雙簧。

  「春天在哪裡呀春天在哪裡?春天在那桃花的眼睛裡。」

  「秋天在哪裡呀秋天在哪裡,秋天在那桃花的眼睛裡……」

  「桃花,葉知秋,不要買爆米花,買喜糖就行啦,噢噢噢,有喜糖吃嘍………」

  林北北和莊子然的起哄聲從沒有這麼悅耳動聽過,作為我的死黨,我想她們深深得洞悉了我的內心,那就是,狠狠得給我的情敵們,一個狠狠的下馬威。

  我傻傻嗤笑,忘了那個小包廂裡有多少人失意惘然,有多少人淚灑一地,有多少人暴跳如雷。他們於我,是擦不去的存在,卻進不去我的心,我的心裡,只在乎牽著我的手的他。

  執子之手,願與子偕老。

  葉知秋斜看我,沖我擠擠眼,「這下滿意了吧?」

  我使勁點頭,「滿意,滿意,真喜歡這種高調的感覺。」

  他眯笑,露出了可愛的虎牙,親昵得刮了刮我的鼻子,「你呀…..」

  我晃蕩著他的手,調皮逼問著,「我怎樣?」

  他不語。

  我不依不饒,「我怎樣嘛?」

  過道上溫暖的奶白燈光裹著我和葉知秋的身影,葉知秋拉著一直追問不停的我,走到一個無人拐角的時候,他猛不丁得停下來,低頭一臉溫柔得望著我,我的心顫了顫。

  「桃花,我…在你的眼睛裡看見了春天,我的春天。」

  他眼底有秋波蕩漾,這個男人本身就是雨霧下遠山深處傳來的唯美情詩。

  此時此刻,我把我爸「只許牽牽手」的囑咐一股腦兒的拋在腦後,伸手抱住他,臉貼在他的胸膛,聽著我和他的心跳一陣陣共鳴,奏出纏綿低婉的小夜曲,層層化開。

  世界的中心只有我和他。

  情到濃時,我們都情難自抑,彼此抱著不說話。我歎氣,「葉知秋,永遠有多遠?」

  「假如心裡有永遠,永遠就可以有多遠。」

  第三十八朵

  現在每天早上醒來,我揉著惺忪的眼,聽著窗外的鶯鶯鳥叫,然後再伸一個心滿意足的懶腰,心裡大喊一聲,「你好,大學」,美好的一天就在這鳥啼聲中拉開帷幕。

  大學真的太棒了。沒有繁重的功課,沒有永遠都做不完的作業,圍繞在身邊的,不再是一張張菜色的苦瓜臉,人人笑得跟朵喇叭花似的。當然老師們依然是勤奮的,特別是下課趕校車的時候,別提跑得有很勤了。

  我逐漸接受德語。我爸喪心病狂得熱愛著康得,年輕時在德國留學,還特意在康得故鄉科尼斯堡逗留了一個冬天,在天寒地凍時扛著一把鋤頭,帶了一把黑土回了國。這把土現在被我爸保存得很好,他說這樣的土曾經覆著康得乾枯的身體,每每讓他混沌的思想亢奮起來。

  我每次經過這把土時,總有點不寒而慄,常時不時想起葉知秋家的「貞子爸爸」,不知道他老人家過得好不好,冬天的時候他們有沒有給他披件大衣。

  填志願的時候,我爸提議德語系,我算是勉勉強強同意了。德語發音非常剛硬,不比法語浪漫,況且語法複雜,屬於「入門易,學精難」。我有些猶豫,我媽當時更傾向於我選擇法語,她鍾愛普羅旺斯的紫色薰衣草,但當時國內「反法熱潮」正酣,我也就這麼定了德語。

  大學裡可愛的東西很多,可惜,也有那麼幾張不可愛的臉,陰氣森森得不時閃過我跟前。

  最不可愛的自然是我的頭號仇家陸蕊了。陸蕊和尹苗都是法語系的,還都同一個班,作為同一個院系的同學,我們經常在公共課碰到。所謂情敵相見分外眼紅,說也怪了,每次上課我總會感覺背後有道惡毒的眼神,不可救藥得圖謀殺害我。但孩子畢竟是孩子,有時我真想回頭告訴這道眼神的主人,歷史上還沒有哪個人物成功得用眼神殺人,X戰警的漫畫雖然好看,但是千萬也別當了真,我沒那麼容易死,倒是你,可別用眼疲勞。

  似乎有很多人不能接受我和葉知秋在一起,但事實就是事實,這是個可愛的事實。

  尹瑞大概就是其中之一。自從那晚他的手色迷迷得環上我的小蠻腰,害我差點冠上「水性楊花」的惡名後,我就決定給他點顏色看看。但話說回來,我又不是道上混的,沒法刀棍上場,於是我思索再三,讓他心流一流血就算了,畢竟我是一個豁達的人。

  我決定半年之內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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