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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雖然我家基因不好,但是好在韌性十足,從我身上可以看出,愛情可以戰勝一切劣等基因。只要人不傻,什麼都是可以靠後天補救的。

  尹瑞也過來看過我幾次,美其名曰「過來探探監,體會一下勞苦人民的疾苦」。

  他進了大學,不再穿幼稚的高中校服,一身T恤牛仔褲顯得英氣逼人,配上他經典的尹式勾魂笑,十米外就能聞到他飄過來的騷味,熏人得很。

  他第一次來的時候,我不情不願地出去見他,看他被大學的水和女生滋養得越發陽光英俊,低頭看看寒酸的自己,像是臭水溝泡過似的,心裡嫉妒得發酸。

  於是我昂頭斜睨他,高傲地說:「現在看到了?!看到你就走吧,我很忙。」說完我轉身就要走。

  尹瑞也不惱,掛著邪笑靠在鐵門邊上斜看我,渾身上下透出一股妖孽的氣息。他說:「桃花,你變醜了。」

  我怒不可遏。

  我深呼吸了一次又一次,試圖平息自己的怒火,但卻一次比一次更氣憤。

  我總算明白了我為什麼如此討厭尹瑞這個人了,因為他太聰明,他總是能一眼看穿我,無情地開口挫敗我。

  這個男人以打擊我為樂。他看出了我喜歡葉知秋,於是毫不留情地戳破我編織的美夢,即便是我現在落魄如過街老鼠,他也不曾給我以溫暖與慰藉。

  他與葉知秋太不同了。

  我轉身望著尹瑞黝黑蘊著笑意的眼,我自動把它理解為嘲諷的笑,我冷哼了一聲:「尹瑞你倒是滋潤了不少呢。」

  我靠近他嗅了嗅:「身上騷味也更重了,羊肉吃多了吧?」

  說完我轉身走上樓梯,連再見都懶得說。

  尹瑞在後面喊住我:「桃花,我知道有家很地道的川菜館。」

  我回頭甜甜一笑:「哦,那你發短信告訴我地址吧,我找葉知秋一起去。」

  尹瑞在後頭沉默,而我瀟灑離開,手癢得想吹口哨。

  尹瑞後來也沒發短信告訴我那家川菜館究竟在哪裡,我也沒放在心上。

  聽莊子然說,尹瑞作為大一新生,卻已經憑藉其美貌成功擠掉上任校草,所到之處,接收到的秋天的菠菜不斷,以致當年的秋波十分廉價。

  還有人建議尹瑞去參加某台舉辦的「好男生」選秀大賽,尹瑞以「那都是群娘娘腔同性戀參加的比賽」為由,斷然拒絕。大學女生們奔相走告,大呼:「大一的尹瑞原來這麼男人。」

  我收到莊子然添油加醋了幾分的短信後,嗤之以鼻,什麼真男人,他不過長著有毒的舌頭而已。

  同一時間,林北北也常會發短信過來發牢騷,比如「尹瑞已經連續三天跟不同的女生吃飯了」。我氣極,我讓她好好在A醫大盯梢,隨時向我彙報有無女生盯上葉知秋,她倒好,回我一句:「盯上葉知秋的女生多了去了,不過盯上尹瑞的更多,我已經好幾個晚上睡不好覺了。」

  我真想送這個女人去精神科治治花癡的毛病,可轉念一想,我自己「花癡」得更厲害,因為收到她那條短信後我接連一個多禮拜沒睡好覺。但我忍著,我拿出東方女性的堅毅容忍,死死地忍著,只不過經常在深夜給葉知秋發短信,葉知秋也不惱,常常有一句沒一句地陪我發短信直到我睡著。

  尹瑞偶爾也會發幾條短信過來,我心情好時回一個,心情不好就直接刪除。

  但是我買了本筆記本記下了葉知秋發給我的每條短信,哪怕是他言簡意賅的「晚上早點睡」、「我在圖書館看書呢」、「上課專心聽講,不許發短信」。

  葉知秋就是那棵紮進土壤的站得穩穩的樹,我像棵孤寂許久的藤條,死死地攀住他,有時我也害怕,我勒得太緊,他是不是不能呼吸了。

  但我控制不住,因為我得了一種病,花癡病,還病入膏肓了。

  十四朵 死了都是做豔鬼的命

  尹瑞第二次不請自來的時候,已經入秋,來的時候還和莊子然林北北撞上了,兩個女人為此擠眉弄眼了很久,損我:「小小一個高中生,左手一隻A大新校草,右手一隻A醫大大才子,還有一隻高考脫星邱克文長日相伴,真是死了都是做豔鬼的命呢。」

  我咬著指甲不鹹不淡地說:「好煩啊,豔福真太多了,要不分你們一點吧。」

  我被打得很慘。

  後來尹瑞說要請客,至於地點,他很紳士地說:「女士決定。」

  話一出口,林北北差點翻白眼暈死過去。她小小人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和尹瑞同桌吃飯,按她的話說就是「死而無憾」了。

  一頓飯就能讓她心甘情願進棺材裡躺著,我表示鄙視。

  還是莊子然最有智慧,她問:「城裡最貴的西餐廳是哪家?」

  我激動了,我舉著手說:「我知道我知道,我帶你們去。」

  尹瑞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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