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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順著指過來的手指,高挑的身影如風一般卷來,映入眼中的是範思焦急而憔悴的臉,眼睛雖疲倦憂心卻依舊美麗。

  「你哪裡不舒服。」

  原本以為不再流淚的麻木的精神,因她仍然關心的話而解凍。

  記得是她曾經為保護我而從樓上滾下,劃破膝蓋時,卻不顧自己受傷而關切地問著我「有沒有受傷」。

  「對不起,我不知你會那麼在乎。」

  微糙的指尖碰觸到我的眼角,接下滾燙的淚,真實感在我心底浮現,太好了,範思沒因我愚蠢的氣話而棄我不顧。

  「我不該挑撥楊如華的,但我實在不甘心,精心呵護得像妹妹一樣的人卻被他不費吹灰之力的奪去,以後我再也不做這試探人心的事了……他是真的喜歡你。」

  眨眨眼,讓眼中蘊含的淚流下,好讓我更看清她,抓住她伸在我面前的手,手心涼涼的,是我熟悉的永遠不想放開的手。

  「不,不要說絕交的話了,我不想離開範思,我討厭和你吵架。」

  範思把我拉起來,頭還昏昏的,但誰在乎呢,我半起身使勁擁抱著半蹲的範思。

  「我討厭談戀愛,弄得我都不是我了……範思,你也別離開我。」

  「你還不原諒楊如華嗎?是我不對……」

  在範思的頸窩處,我搖了搖頭,哭得有些抽抽噎噎的:「我像他說的,我不適合做女朋友……」

  「什麼不適合,你才沒有錯,一定是楊如華沒盡心盡力照顧你的緣故。」輕拍著我的背和手,咬牙切齒的語言、又是我所熟悉的範思。

  現在這個人的語言,身體以及心全都是我的。我絕不放手,說卑鄙也好,背德也好,我無法忍受人生沒有範思的空白。

  以朋友的身份留在她身邊,以情人的心態愛著她,我會完全喪失自我,可是,我願意。

  「你怎麼知道我在那裡?」

  好久沒有去範思家的我,被范媽媽熱切的舉動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嘴裡肚裡塞滿東西,范媽媽才放我進范思房裡。

  搖了搖自動鉛筆,我的注意力從語文習題上移開,問正在專心削著蘋果皮的範思。她放下水果刀問:「什麼?」

  「就是星期五那一天的事啊。」

  「唔,是陳小燕她們找到我,說你第1節課沒上,後來又聽說有人看到一年級的學弟學妹和你在樓下說話,所以我就去找他們問問怎麼回事。」

  一年級那麼多人,很難找吧。我佩服地問著。

  「大致可想到是誰。」範思的回答有些曖昧不明,不過她好像認識全校的人,能想到也不是不可能。

  「……那個男孩雖從主力陣容刷下,但應可以打替補吧,他技術不錯,但體力差一點,而且太浮躁了。」範思又低下頭削著果皮說:「以後就要看他的努力了……我也是從打替補開始的啊。」

  話語的內容並未引起我太大的興趣,從我的角度可以看到她微側著臉的薄唇。

  「範思。」

  「嗯。」

  「接吻是什麼滋味呢?」

  「……」範思猛抬起頭,張大嘴看著我,蘋果沒拿穩掉落了,她連忙又低下頭,手忙腳亂地把只削了一半皮的蘋果撈住。

  「你問這幹什麼?」範思瞪著我,不是生氣而是想不透我為何會問這個問題。

  「因為書上寫觸電什麼的,是真的嗎?」

  「別聽書上亂說。」範思撇了撇嘴做了個討厭的表情:「噁心死了,又溫又軟的不知是什麼東西,我雞皮疙瘩都冒一身了。而且還有細菌,我回到家刷了兩遍牙哩。」

  唉,說得我都噁心起來,那我不要親吻了。

  「哼,男人都是蠢東西。」範思接著削蘋果:「總想多佔便宜,卻什麼也得不到。」

  「範思,你喜歡楊如華才會和他接吻的嗎?」

  「傻瓜,誰會喜歡那個陰陽怪氣的傢伙,我們的關係只能是朋友或者敵人,嗯,有點像晉文公和介之推的感覺。」

  在小時候我也看過這種畫冊,陪晉文公流亡在外的介之推,在晉文公回國得勢之後,同母親隱居在綿山,晉文公為了逼他出來扶佑自己而放火燒山,結果把堅持不出山的介之推和他母親一起燒死在山裡面。但這與他倆有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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