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桐花朵朵開 | 上頁 下頁
十七


  常笑見他一臉憋氣的模樣,她也沒放在心上,一臉了然的拍了拍他,「沒關係,白粥就一塊錢一碗,我請得起!和我鬥氣餓肚子就不好了,我記得昨天你陪我走了一段路,而且你還請我們唱卡拉OK……」

  「你嗓子不痛嗎!」他突然打斷她,語氣有些沖,言語中分明夾帶著諷刺。看來是不想因為她而刻意改變行程,不過卻是情緒不佳,不願讓人去惹他。

  「痛啊。」她眨眨眼,聳肩,「難道你嗓子不痛?」

  「痛!」他吼,「跟你說話我更痛!所以你不能閉嘴嗎?」

  「啊?」季曉桐的意思顯然未能傳達清楚,常笑一臉疑惑,「可是這點小痛我還忍得住啊。」

  「……」季曉桐那模樣像是被氣得七竅生煙,努了半天嘴沒憋出來一個字來。走了兩步他驀地停住腳步,又似是不服的道,「那個是男性皮夾吧。」

  「是啊,不過我覺得好看。」她不喜歡那些花花綠綠的,又問,「你買多少錢?」

  他沉默了會,脫口而出,「四百二。」

  果然!她得意的笑笑,「我買四十二!」然後又把皮夾掏出來,橫豎擺弄了下,「仿A貨,對吧,沒區別吧。」

  「……你現在聲音真難聽。」

  她呵呵一笑,又拍了拍他,「彼此彼此啦!」說完抬頭看看他氣悶不已的模樣,這個叫什麼來著?報復?

  **

  「老闆,來兩碗白粥!」除了上洗手間,她還是提倡男女無差別對待,請客當然不是男生的特權,因而理所當然的在他選的位置旁坐下,揚手一吆喝。又想到什麼,回頭教育他,「我們現在的嗓子不好,要多吃點清淡的東西,好好保養喉嚨。白粥就最符合我們現在的需求。」

  季曉桐沉默。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覺得面對她全身都處於一種乏力的狀態。

  常笑看著他,「怎麼,還有哪不舒服?」怎麼把拳頭握得鐵緊?而且從坐下開始,面部就不停抽搐。

  只見他突然道,「你智商這麼高,怎麼會屈就在我們學校?」

  唔,常笑想了想,C大怎麼說也是本省綜合排名最高的大學之一,不屈就。而且仙姑和老德不想她離家太遠,畢竟是唯一的閨女,於是望瞭望他,輕而易舉轉移話題,「耶?我突然發現你眼睫毛很長!」

  「過獎。」他咬牙。

  「沒過獎。對了,你有沒有試過在上面放鉛筆?」

  哦哦,他臉色又變了。

  這男人怎麼這麼善變?相比之下,余非EQ明顯高些,泰然自若,泰山崩頂而面不改色。

  白粥很快就端了上來。

  因為肚子餓了,她馬上閉上嘴,舀了一調羹,吹了吹送進口裡,餘光瞥了他一眼,抬頭看著他略顯驚訝,「咦?你吃蔥?」

  他大概是覺得她大驚小怪,沒搭理她。

  她就笑了笑說,「餘非不吃蔥。」

  「餘非?」他突然挑眉,應該是對這個名字有印象,又見他嗤了聲,像是想了起來,「昨天那個。那你不去陪他吃?」

  她坦率的笑了笑,「我現在嗓子啞,餘非會擔心。」況且她也不能一有什麼事就給他打電話,兄弟不是這麼當的,便又舀了羹白粥送進口。

  他終於將注意力從白粥移到她的臉上,突然不以為意的哼了一聲,「你倒是挺為他著想。」停頓了一下,想起她昨天說的餘非喜歡這個啊喜歡那個啊,「挺瞭解他啊。」

  常笑頓時得意,「那當然。」

  季曉桐就忍不住想潑她冷水,「你確定那些是他喜歡,而不是『你認為他喜歡』?」說罷哼了一聲,「就像這些蔥,我吃它們,你就以為我喜歡吃它們。」

  那個男人,看起來,哪是那麼好琢磨的男人?

  常笑聽完埋頭想了想,突然抬起頭望著他那張精緻的臉龐,暗暗咬牙,「最毒婦人心。」決定否認他的這番話微微打擊到她,哼了一聲,接著又思了思,堅定地點點頭,「我就確定是他喜歡。他又沒否認過。」

  「聽你這麼說,他也沒承認。」

  常笑直覺想反駁什麼,可是……這白粥粘稠軟綿,入口香滑,若不是週末大清早的沒到用餐高峰期,一般還不一定有位置。但每次叫餘非一起來,他確實從未表示過喜歡,大概只是不反對?她突然吐了口氣,看著他,轉移話題,「我覺得你說話有點沖。」

  「本來如此。」

  唔,那是她在論壇上形容過他的話。才意識到這個人或許真的不喜歡她,不過也沒關係,是有些人剛開始時不喜歡她,譬如倩倩和容蘭。

  於是她給自己打氣,柳暗花明又一村,一切是註定。

  埋頭吃了幾口,她又沒忍住問,「你是不是不想和我交朋友?」

  「恭喜你,終於覺悟了。」他攪拌了兩下,故意沒看她,又吃了口粥。

  常笑聳聳肩,三下扒完碗裡的,然後從皮夾裡掏出兩個硬幣擺在桌子上,慢條斯理的站起來,道,「那行吧,不打攪你了。」

  「告辭!」她抱拳行禮,見他還是不搭理,就從碗的邊沿弄了點煮爛的米飯,出其不意的抹在他鼻子上,然後就跑了。

  邊跑邊啞著嗓子扔下一句話,「有緣再會啦!」

  **

  季曉桐愣了愣,才伸手去抹鼻子上的白粥末。

  有種暈眩的錯覺,臥槽,這女人腦子到底是什麼構造?

  昨天下午那人接走她之後,他又回去和陳華一行人又續了一攤,結果一定是吃飽了撐著,才不自量力的點了首《青藏高原》,卻因太過用力導致拉傷了點嗓子。不過他也沒放心上,堅持著一路唱到晚上。

  結果今天早上一早起來,就發現喉嚨火辣辣的痛……

  回想起來這一切都是拜她所賜!若還要與她親近,切,那他寧可讓那狗屁賭注見鬼去!

  其實從早上開始就只想讓嗓子休養下,打定主意今天是非必要不開口說話的,結果竟胡亂和她扯蛋,現在喉嚨都還是刺刺的。

  真是想起來就憋氣,不過這個女人也夠自以為是,一直嚷嚷著餘非喜歡這個喜歡那個,嘖,他就不喜歡別人插手他自己的事,喜歡吃什麼穿什麼討厭什麼厭倦什麼,他自己心裡清楚,該添置的該進食的,他也能自行打理。

  卻每每有人揣測他心中所想,為他準備這個準備那個,磨磨嘰嘰的,將種種妄自強壓在他身上。

  他厭惡這樣。

  餘光瞥見她擱在桌子上的兩塊錢和落下的枇杷膏,還有手指上的白粥末,想起她與外表極端矛盾的行為舉措,愣了愣,突然嗤了聲,「瘋子。」

  笑了。

  嘖,眼睫毛上真能放鉛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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