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桐花朵朵開 | 上頁 下頁 |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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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笑一直很熱情,但凡班級活動基本從不缺席,苦累也不怕,若忙完了還有什麼要收拾的,她都自願留在最後幫忙。 最關鍵是,她從不邀功,頂多就擺擺手說沒啥,笑得很……爽朗。 容蘭原本看她不順眼,覺得她完全不懂婉轉的藝術,有些時候說的話太直接讓人不爽。容蘭也算是交遊甚廣的人,認識的朋友各式各樣,但惟獨沒有常笑這樣的。雖然同一宿舍抬頭不見低頭見,但也就點頭之交。 直到大一有次碰上麻煩,容蘭原本屬意而一直曖昧著的對象,居然是外校某女的男朋友,還被那某女發覺後帶人鬧到宿舍裡來。容蘭被那男人騙了本來就窩火,還碰上個蠻不講理的人,什麼淑女氣質也顧不上了,一言不合扭打了起來,什麼都被拿來當便利武器。 常笑原本還在電腦前趕稿子,宿舍空間小,被擠攘得不像話,這才剛站起來,就瞥見一女的手操起擱在桌子上的飯兜往容蘭身上砸。倩倩在旁邊急得直跳,常笑腦子一熱,發揮舍友團結友愛的精神,裝飯的兜加上掌風,硬生生地替容蘭挨了下來。 只是一記下來,她腰板仍挺得筆直,也不叫痛,回頭身高優勢一把揪住那女的,奪過飯兜往桌子上狠狠一敲,巨響聲中硬是把不銹鋼盒敲得嚴重變形。 震撼全場後,凜然肅聲道,「我要生氣了!」 接著撥了撥頭髮,袖子一擼,比了比那個帶頭的,「我說,再不滾,我就用腳踹你屁股。」 估計常笑說得太認真,圍在宿舍外邊自個班上的女的,有人忍不住笑了,膽子也大起來嚷嚷著趕緊滾。估計那幾人面對這陣仗也有點懵,再看一眼常笑一米七的身高杵在那確實有威懾力,甩下幾句狠話就走了。 容蘭當時有些感動,輕輕說了聲謝謝,蓬頭垢面的問了句痛不痛。常笑卻是驀地想起什麼,比了比自個那變形的飯兜說,「這個你會賠的吧。」 然後就笑了笑,又坐下碼字去了。 容蘭突然就看明白了——常笑的笑容其實很誠懇,但弧度擺得有些囂張就是了。 這事之後,倩倩也對常笑改觀,容蘭拖著她倆說是要拜把子,三人就義結了金蘭,相親相愛了。 認識久了,才發現常笑這人其實挺憨,沒心眼,偶爾會有股傻勁,看她和餘非那個人精相處模式就知道了。所以到後來常笑再說那些「氣人」的話,聽起來就蠻好玩的,因為她出發點都很認真。 同時常笑也在堅持著自己的原則,譬如每次聯誼,她總是坐在一堆女孩子裡邊鍥而不捨的強調自己是個女生。總而言之常姑娘是個怪胎就對了,不過怪得還蠻可愛的,雖然一開始不討人喜歡,但屬於常笑的那份獨特,需要時間慢慢品味。 還有,其實餘非是在欺負她吧…… 怎麼會有人被欺負得這麼後知後覺且無比快樂……-_-! ** 「笑笑,電話。」 常笑還拿著容蘭的筆記本在敲字,聽到叫喚從床上爬下來,蹭蹭蹭跑來接起電話,奇怪,她手機接電話不用錢,通常認識的都往手機上打的說。 「是我。」聲音稍嫌壓抑,力求輕鬆。 她聽得莫名其妙,唔了一聲,「你是誰?」 對方明顯不悅,「就是我。」 她還真沒聽出來,「誰?」 「常笑!」 「開玩笑,你要是常笑,那我是誰?」微微聽見對方在吸氣,她想了想說,「有事打我手機吧,拜。」 然後就把電話掛了。 下一秒,電話又如火如荼的響起來,常笑剛接起來,聽筒那邊有些暴躁的喊,「我叫季曉桐,來講和的!」 9.吃飯 講和?求和的是吧。 常笑自動理解為此,挑了挑眉,「行吧,那你先道歉。」 季曉桐明顯在電話那端遲疑,隱約聽到有人說「忍」還是什麼的,她倒也沒想太多,心思都在新開的小說那,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她被迫割捨後,反倒是茅塞頓開,思路豁然開朗。 「……道歉?」他像是被人慫恿,語調明顯是不悅。 但常笑也不知是不是心不在焉,把疑問句聽成了陳述句,道歉聽成了抱歉,直截了當的說了句,「原諒你了,那拜!」 然後又俐落地把電話掛了。 其實容蘭說得對,有時候她是個囧人。她脾氣來得快去得快,快則數分鐘,慢就頂多四五天,對朋友基本也來者不拒,除了她直覺性說不的——她很信賴自己的女性,是女性直覺。 昨天和仙姑聊了聊,放鬆了心情,回頭想想又覺得四萬字也沒什麼,跑了兩萬米也沒什麼,被噴一噴更是沒什麼,那酒漬還是能洗乾淨的嘛!且論壇上她說他不外如是,雖然是事實,但也挺傷人面子,既然他道歉,於是乎決定冰釋前嫌了。 反正她之前寫的幾篇長篇,也沒多少人看,空有一腔熱血,如今又找到新的感覺,只想為鍾愛的小說事業繼續拋頭顱灑熱血! 剛往床上爬了兩步,電話又鍥而不捨繼續鬧騰。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跑過去接了,卻是先聲奪人,「有什麼話你不能一次說完?」 季曉桐差點摔電話,心想掛斷電話的明明一直是她,深吸兩口氣,語氣有點公式化,「為加強聯繫,問你要不要出來喝兩杯水酒!」 「哎?」常笑就抬頭問了句容蘭,「季曉桐請喝酒,去不去?」 「季曉……桐!?」容蘭從廁所探出個頭來,驀地瞪大眼睛,「去!當然去!」 「那行,」她又對著電話說了話,「水酒就不用了,喝啤酒吧。」然後急急的把電話遞給容蘭,說,「你跟他約時間。」 就華麗麗把季曉桐給拋在腦後頭,接著興沖沖的構思情節:接下來男主角要怎麼剝衣服才好呢? ** 常笑讀的是經貿系,上統計學時腦子還挺好使,所以教授也挺喜歡她,然後看著她扶著眼鏡說都好端端一小姑娘,咋中意把自己打扮得像個小夥。 她就笑一笑,說沒辦法,我穿上裙子,倩倩就說我是妖孽。 ——妖怪的妖,孽障的孽。 從床上挪到桌子上,再捧著筆記本走了幾圈,絞盡腦汁終於又完成了幾千字,長長的籲了口氣,心想這回誰要敢再放毒害她,她就跟誰鬥爭到底。 倩倩是話劇社領導,容蘭是系學生會幹部,兩人有事忙,下午都不見了人。而她自己,當初抵不過體育部部長的極力邀請,點了頭,常常奔波在系裡邊各大球類賽事上,給人跑腿遞水當裁判,圈子裡也小有名氣。 好容易媳婦熬成婆,可以使喚新人幹活,才難得空閒了些。 一摸肚皮,剛覺得有些餓,手機鈴就鬧了起來。 常笑一瞅是餘非的名字,樂了,聲音與先前簡直有了本質上的區別,嚷嚷著,「餘小非!」 餘非輕輕笑起來,「常大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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