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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那、那你母妃呢?」姚蕩倒吸了口涼氣,幾乎能想像到,當時他有多無助。可就算皇上狠得下心,做娘的總不會也坐視不理吧?都說孩子是娘十月懷胎疼出來的啊。

  「死了,也在那一年。」

  「原來……你母妃是在那一年死的啊。」

  「你知道她的事?」姚蕩的口氣,讓蘇步欽略顯緊張地蹙起眉心。

  「不知道,只聽說她歿世後被皇上追封為皇后。」關於蘇步欽娘親的事,姚蕩偶爾從蘇步高口中聽說過些,但也只是一些,仿佛那是很禁忌的事,就連坊間流傳都沒有。

  聞言,他彎了彎嘴角,連眉眼都暈開笑意,先前那些沉重的話題,好似輕易在他這一笑間淡去了,「所以,我沒有不想見你,我很想,有你在總覺得安心,只是怕你不願見到我這副病鬼樣。」

  所有話都說開後,姚蕩多少能體會到他的感受,是怕她會像當年的皇上一樣,無所謂他的生死,甚至是嫌棄他嗎?再思及那天盛怒之下對他吼過的氣話,她恨不得把舌頭給咬了。讓他去見鬼,說他死了也活該,她連同情都不屑……現在想來,這些話該有多傷人哪。

  可問題在於,姚蕩太過倔強,即使明知自己有錯,也不願承認,「呸!虧你還號稱學識比我好呢!連我都知道有句話叫『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你又不是我,憑什麼認定我的想法?蘇步欽!你連知情權都不給我,懂不懂這意味著什麼啊?意味著我連選擇餘地都沒有,就他娘的被你決定了思想……」

  他偏過頭,安靜地看她撒野,許久,突然伸手把她拉進懷裡,容不得她有半絲掙扎的念頭,就這樣牢牢地禁錮住,「給你機會,告訴我,你的選擇是什麼?」

  「就、就是不嫌棄你,會照顧你啊。」她仍是沒習慣這突然親昵起來的姿勢,擋在胸前的手,硬是想撐開距離,可惜只是一再證明這種掙扎有多徒勞。

  「永遠待在我身邊陪著我?」

  「你這叫軟禁!」她想起他用皇命壓下來的各種規矩。

  「就算是吧。」他難得坦白,對壓抑在心頭的情愫供認不諱,「張嘴。」

  「啊?」她反射性地擠出一聲滿含詫異的單音,還在困惑著莫名其妙的命令意圖為何時,一道陰影已經擋住了她面前的光線,屬於蘇步欽的軟唇覆住她微張的唇瓣,一絲苦澀藥味順勢充斥在她的唇齒間。

  她手腳僵硬,迷茫地眨了幾下眼,不同於上一回被四哥突然襲擊時的震撼,這一次姚蕩醒悟得很快。感覺到他溫暖舌尖帶著股生澀躥入她口中後,她下意識地推開蘇步欽,也很清楚,這種推拒通常起不了什麼作用,下一刻她索性用咬的。

  血腥味沖淡了原該有的甜蜜,姚蕩以為他吃痛了會退開……可他丫的出息了!頂著壓力也要上?

  「你別、別這樣,還有好多話沒說,不該這樣……」趁他唇舌輾轉的空隙,她立刻抗議。印象中的流程不該是這樣走的,他沒說過喜歡她,甚至連對她是否有好感都沒提及,哪有跳過這些直接就吻的道理。

  就算她對蘇步欽的感覺是有那麼些不一樣,但也不是這樣隨隨便便的女人啊!

  「那我現在說。」他及時收住吻,怕會一發不可收拾,轉而把唇移到她耳邊,報復性地啃咬了下,才開口。

  「嗯?」她只是好奇他想說些什麼,沒料想自己一張嘴會有這般軟糯的呻吟聲飄出。

  「說我軟禁也好,卑鄙也好,或是裝可憐博同情都好,我想留住你,即使無所不用其極。」

  姚蕩恍惚地望著不遠處桌案上跳躍的燭火出神,感受著他帶著粗喘的嗓音在耳畔響起,一縷縷呼吸緊扣住她頸間脈搏,一字一句沉沉敲在她的心口,篆刻出酸甜的痕跡。她應該感動,應該像個被愛情沖昏頭什麼都不管不顧的女人,就這麼稀裡糊塗地把自己給他。

  然而常年牢牢套在自己身上的保護殼,讓她在感動酥軟之餘,仍存著幾分理智。

  她想起了太子給的那張供詞,因為方才的混亂,還沒來得及交還給太子,此刻正靜躺在她懷裡,仿佛氤氳出陣陣炙熱,不斷地提醒著她,這個男人或許真的不像想像中那麼簡單,或許……他真的瞞了她好多事……

  這想法足以讓姚蕩瞬間清醒。她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全身血液都集中在手腕施力處,忽然奮力將蘇步欽推開,「……你別亂來,我受不了那麼快的!我們都還不夠瞭解對方,要是四哥知道我還沒嫁人,就把那攤血給搞沒了,會把我吊起來抽的!」

  她想,已經把話說得夠清楚明白了。她就是個俗人,要名要分要他坦誠才敢毫無保留地給。

  把話全吼完後,姚蕩靜靜看著被自己推開的蘇步欽,等著他的回答。

  然而,什麼都還沒等來,身後門板上卻猝然傳來一股力道,要比她方才掙扎時更猛。害得她措手不及,揮著手極力想保持平衡,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

  眼看著就要倒趴在地上,幸好蘇步欽及時伸手將她拉住。

  跌在他暖暖的懷裡,她安心吐出一口氣,回眸想要搞明白情況,就瞧見旦旦站在門邊,手還保持著用力推門的姿勢,一雙還帶著幾分稚氣的大眼忽閃忽閃地看著面前抱成一團的兩人。

  「爺,我是不是壞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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