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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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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她什麼都來不及多想就離開別院後,只覺得哭笑不得。 是該慶倖外頭沒有渲染氣氛的瓢潑大雨,還是該無奈屬於她的英雄都他娘的沒有出場覺悟? 沒有天時地利人和的命,她只能靠自己,可是,該去哪? 收拾心情回別院,好好跟四哥談談?不要,她害怕,怕四哥又會做出什麼驚人之舉;怕回頭後,連唯一可以依靠的親人都會失去。 回姚府?呵呵,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即便隨身掛著「姚」這個姓,可她卻連姚家的丫鬟都及不上。人家好歹還能隨意進出姚府,她呢?沒有爹的公開鬆口,想必守門的家丁防她會比防賊還嚴密。 欽雲府,更不可能!她就算去睡大街,也不要拉下臉跑去那兒找委屈。 像是為了杜絕她卑微的睡大街的念頭,分明是回暖的天,迎面灌來的風卻涼得刺骨。姚蕩打了個寒戰,扁著嘴,搜遍全身口袋,只翻出幾個銅板,連找家客棧暫住都不夠。 天無絕人之路,船到橋頭自然直……這些明顯帶著置之死地而後生之意的俗語,讓姚蕩咬住唇,抬頭,看向面前那棟熟悉的豪華建築。 在四周成片的黑暗中,那棟泛著橘色燈光的屋子格外顯眼。不同於以往的喧嘩,今兒這裡靜得有些出奇,只有些微聲響從屋裡傳出,進出的人流也是零零星星的。通常,每個人跨進屋子前,都會好奇地瞥一眼姚蕩,目光帶著些警惕,不像尋常客人。若不是那面寫著「賭」字的招幌迎風飄著,不斷發出啪啪的聲響,姚蕩甚至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 的確是答應過再也不來這地方了,可是,想必蘇步欽也沒閒心再來計較她的承諾,她又何必太當真。就不信會一直那麼背,說不定能贏到住客棧的銀子呢。 終於,她還是硬著頭皮走向吉祥賭坊。 「姑娘,不好意思,咱們關門了。」一雙纖手才剛撩開簾子,便被人生生擋在了門外。 姚蕩聞言皺起眉頭,眼前這人很面生,她來賭坊那麼多次還是頭一回見他。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轉過目光,瞪著不遠處那群仍舊處於聚賭狀態的人,「關門?你當我瞎了,那群人在做什麼?團團坐吃涮鍋?你知不知道我做了多久的心理鬥爭才進來的,憑什麼輪到我就關門!」 那人冷著臉,一副不願答理的模樣,二話不說,直接把姚蕩往門外推。 「大家都在賭,為什麼就我不行?我是熟客,熟客呀!」姚蕩死抓著門框,指關節泛了白,她還是固執地不鬆手。 「管你是誰,上頭有交代,今兒任何人都不接待。」 「難不成那些都不是人?!」 「對,不是人。」說這話時,那人的聲調變得愈發森冷了,「怕嗎?怕就趕緊走。」 她不是非賭不可,只是不信自己會衰成這樣,分明向來都通宵達旦的賭坊,竟然都把她拒之門外,這算什麼事啊,「我不怕!你也別把我當人看就成了……噝!」 姚蕩話還沒說完,忽然打住,脖子上忽然傳來的冰涼觸感,讓她倒抽了口涼氣。 她臉色一白,身子也跟著僵住,眼珠小心翼翼地往下移,捕捉到那柄抵在她脖子上的銀亮細劍。劍身很光潔,甚至還能倒映出二樓的圍欄。半晌,她喉頭動了動,顫著唇,心驚膽戰,卻又極力牽扯出乾笑,「有話好說,好說……」 「出去!」劍沒有移開,那人仿佛絲毫不在乎是否會見血,握著劍,一步步地逼近。 迫使姚蕩不得不往門外退,高出地面的門檻又硬生生地絆住她的腳後跟,害她重心不穩倒在地上。 夠了……雖然沒有瓢潑大雨天雷陣陣,可她劍也挨了,跤也摔了。英雄!您該出場了吧! ——砰。 正想著,一陣巨響忽然傳來,黑影從姚蕩的餘光間滑過,只覺得有個東西從二樓摔落,重重砸在了大堂的桌上。先前那些聚賭的人身手靈敏地散開,桌子被砸得粉碎,四周卻出奇的安靜,沒有人發出驚詫的噓聲,仿佛對於這種場景皆是見怪不怪了。 為了不再招人耳目,表現得合群些,姚蕩趕緊捂住嘴,生怕自己下意識地驚呼出聲。繼而好奇地偷偷移動目光,看向那堆桌子廢墟中的不明物體。 竟然是個人?!顯然是被人從樓上扔下來的,二樓圍欄邊還有個人握著刀,一襲貼身的黑衣,俯瞰著樓下,不慍不火地問了句:「死了沒?」 聚賭的人群中有一人走上前,探了探,回道:「還有氣呢。」 「嗯。」那名黑衣男子點了點頭,視線轉向身後那間房間,放低聲音說了些什麼。片刻後,又拉回目光,沖著樓下的人命令道:「留口氣,毒啞了,送回他主子那兒去。」 「……」姚蕩完全有理由懷疑這兒到底是不是平時常光顧的吉祥賭坊。怎麼看都像個做人肉包子的黑店! 讓她忘了逃又屏息不敢出聲的主要原因是,放話的人她認得,是之前那個滿身書卷氣的帳房先生;即將被毒啞的人她也認得,是欽雲府的總管。說是總管,可姚蕩記得他神出鬼沒幾乎不管事,欽雲府裡大小事務大夥還是習慣性地問旦旦。 為求自保,她別過頭,假裝什麼都沒看見,一心想著不要蹚這渾水,弓起身,手腳並用地以爬行姿態企圖迅速逃離。 「咦?把那個東西攔住。」可惜,天不遂人願,姚蕩還沒爬多遠,樓上就傳來了命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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