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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他不是「玉兔」嗎?為什麼這只兔子那麼有悖常理?哪有兔子不愛吃蘿蔔的!哪有兔子還敢學獅子左擁右抱的!

  手裡頭的雕刻刀被用力拍在了桌上,極大的動靜惹得膳房裡猝然安靜。

  眾人面面相覷,半晌,得出答案——小姐要發飆了。

  偏偏冷淑雨像是完全感覺不到,仍舊自顧自地說著,「哎,他很挑食很難伺候,對不對?都不知道往後我若是嫁給他了要怎麼辦。我娘說啊,出嫁了就不比在家裡了,夫君的事也不能都丟給丫鬟伺候,有些事親力親為才有情趣……」

  「他說了要娶你嗎?」輕易就被激出潑婦氣質似乎太掉身價。姚蕩強迫自己冷靜,抿起嘴角,既然淑雨想要她扮演知心閨蜜,那就配合吧。

  「皇上有意把我給他,只是……」

  「只是他還沒答應,對吧?既然如此,淑雨,你會不會太杞人憂天了?人家都還沒說要娶你,你擔心那麼多,意義在哪?」沒等她把話說完,姚蕩就語重心長地摟住她的肩,一副好姐妹互相開解的模樣。

  「不是,他……」

  瞥見眾人在偷笑,淑雨嘗試著想要為自己扳回些顏面,可惜又一次被姚蕩蠻橫地打斷,「這種煩惱在我面前說說也無所謂,千萬別去外頭抱怨哦。萬一他拒絕了婚約說自己心有所屬了呢?那你豈不是要淪為笑柄了。嘖嘖,那多丟人啊。」

  「他才不會,他答應過我爹……」很不幸,她的話再次只說了一半。只不過這回不是姚蕩打斷的,而是外頭匆匆忙忙跑進來的丫鬟。

  沒注意到膳房裡不太對勁的氣氛,那丫鬟只顧著邊叫嚷邊往裡沖,「小姐,小姐,出事了!」

  「小姐沒出事!小姐好得很!」姚蕩扮著鬼臉故意逗她。

  「不是啦。」丫鬟喘了片刻,才貼近姚蕩,用只有彼此才聽得到的聲音說道,「我剛才去市集買東西,聽說吉祥賭坊的人知道四爺回來了,要來別院催債呢。你要不要先去避避難,若是讓四爺知道你又欠了賭債,你就完了……」

  「你怎麼不早說!」沒錯,她完了。

  四哥很少嚴格限定她的喜好和行為,但是,賭,是他的大忌。

  撂下吼聲後,姚蕩拔腿就往外奔,臨走前還不忘叮嚀廚子看緊了她正在燉的湯。

  她的想法很單純,趕在那些討債鬼殺來別院前攔住他們,那筆債能拖多久是多久,怎麼著也不能讓他們和四哥打照面。

  於是乎,這場本就只有姚蕩在期待的飯局,偏偏只有她缺席了。

  午膳時分,該來的不該來的全都到了場,望著身邊的空位,姚寅並不覺得驚訝,蘇步欽也一臉的若無其事,就恍若那個位置本就該空著般。反而是淑雨一臉的茫然,剪水瞳遊移在兩人之間,感受著尷尬氣氛,自不量力地試圖打圓場,「十三蕩興許是突然想起什麼事,我們再等等吧。」

  然而,這聽似貼心的話,卻未得到絲毫理會。

  蘇步欽笑眸凝著姚寅,客客氣氣的模樣裡還透著些生分。

  相較之下,倒是四爺表現得格外熟稔,既不忙著布菜,也不客套。

  就連開場白都像是蘊藏著只有他們倆才懂的秘密,「八皇子,昨兒晚上偷人偷得開心嗎?」

  ——昨兒晚上偷人偷得開心嗎?

  這開場白含義頗深,耐人尋味。即便是不明真相的冷淑雨,也能嗅到明顯的火藥味。這像是兩個傳說中一見如故的人重逢後該有的場景嗎?

  淑雨本就藏在心底的疑竇也隨之越來越大。

  姚四爺是什麼樣的人?在她的印象裡,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商人。爹說過商人眼中是沒有朋友的,只有利益,可是顯然這只死兔子給不了他任何利益。反而是姚家這股勢力,對於任何一個皇子來說,都是塊想吞入腹中的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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