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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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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對淚水無視的動物。駱優之說過。現在唯一能夠讓他感覺到淚水的灼熱,甚至似乎連心都被燒痛的,似乎只剩下一個笨蛋了。可惜,連那個笨蛋都是別人的,他歐澤煬一無所有。"無聊!"歐澤煬跳上車,倒車,往反方向疾駛而去。 剛進家門,大理石地板散發著冷冷的氣息,歐澤煬便感受到氣氛的不同尋常。果然,一臉嚴肅的歐澤凱轉過頭,看著他。"現在越來越放肆了!打電話也不接!這麼晚回來,你不知道會讓家裡人擔心嗎?" "知道了。"歐澤煬不願意與他多吵。 "今天下午的公司見習你沒有去。晨協理說正名雖然學得晚,但學得很快。你呢?做哥哥要有做哥哥的樣!"歐澤凱忍不住開口訓他。 歐澤煬看一眼坐在一旁看報的鄭正名,淡淡道:"那很不錯啊。你至少不用擔心我以後敗壞歐澤家的名聲了。我累了,我先上去休息。" "你看看你像不像樣!"歐澤凱當真是動怒了,拍案而起,"你不要事事和正名計較。我是以很理智的眼光來評判的,你和你媽不要有我偏心誰的想法。在我眼裡,優秀就是優秀,敗類就是敗類!" "我知道。爸你總是最公正的一個權威不是嗎?"歐澤煬已經踏上通往二樓的樓梯,略帶嘲諷,"只是我從小就搞不懂,爸爸認為的優秀就只是對著可利用的人就說人話,對著沒用的人就不屑一顧嗎?還是只要成績好,老師誇獎就是優秀呢?最重要的莫過於,能承擔並發展歐澤家事業吧。真是可惜,我都做不到。從小您不就對我失望透了嗎?爸爸你總想要一個像優之那樣事事得體的好小孩,現在不恰好有正名嗎?恭喜你,爸爸。"他說的話像刺,刺得歐澤凱的心流血不已,而傷得最重的,其實是眼睛裡閃過憂傷的歐澤煬自己。 "你你!"歐澤凱被他氣得頭疼不已。 鄭正名連忙把歐澤凱扶著,溫和安慰著。"爸。讓我上去和哥哥說一下吧。" 他敲敲歐澤煬房間的門,發現是虛掩著的。 歐澤煬一見到他,便讚賞地伸出大拇指。"正名。祝賀你。看來爸爸很以你為傲。"隨後,歐澤煬看看自己手裡的照片,那是很小的時候一家三口的合照,他笑著:"其實一直不能擔負起爸爸的期望我也很難過,幸好有你,讓爸爸放心了不少。歐澤家交給你了。" "小魚也交給我。你應該明白。"鄭正名說這話的時候,仍然保持著任何人都看著溫暖的笑容,但是他眼裡的神采卻是冷冽如冰的。 歐澤煬感覺到他的不同,愕然抬頭:"你剛說什麼?" "不管是我多疑還是真的也好,我很想珍惜她。請你放手。雖然請你放手似乎沒有必要,但是我還是想如果能順暢當然要更好點。" "正名。你太敏感了。"歐澤煬苦笑一下。 "是嗎?我不認為。"鄭正名也笑一下,帶著多一點的勝利。他退了出去。 被莫名的情緒搞得混亂的歐澤煬狠狠地揉著額頭,太奇怪了,太混亂了,唯一能確定的,他突然很悲傷。"優之。"他打電話給目前不知流落何方的駱優之。 果然駱優之一聽見他的聲音,馬上便失了往常的風度,破口大駡。"你這個混蛋,快點過來這邊接我。啊嚏。啊嚏!" "優之。"他仿佛沒有聽見駱優之的血淚控訴,只是似乎天地間找不到一個可以陪他的人,所以才打電話給他。 駱優之似乎已在瞬間捕捉到了歐澤煬的情緒,安靜下來,認真地聽著那邊的聲音,最後輕輕道:"笑死人了。歐澤煬。你現在是怎樣?是在哭嗎?" 那邊的沉默是不是默認?歐澤煬沒有應答,他已經失去了感覺,恐怕連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在流淚吧。 駱優之將電話朝著海的方向,夜晚的海,總是帶著驚人的浪和高鳴,似乎看起來無所不懼,明明強大,卻總給人憂傷無限的感覺。"煬。你知不知道自己總像這片海,把什麼都吸收掉,從來不告訴別人。別人探知不到你深處的秘密,所以畏懼你。但是實際上我知道,大海的每一個聲音都是在說著自己的悲傷。你在幹什麼啊!你是歐澤煬耶!你可是我搶個蛋糕你就把我打個半死的無敵的歐澤煬耶!" "優之。謝謝。"歐澤煬感謝著這個好朋友。 "那……"駱優之的聲音變得可憐兮兮的,"你可不可以馬上派輛車到這裡來接我。我家裡沒人,找不到人來接我。" "你還是繼續在那邊呆著吧。"歐澤煬掛了電話。 氣急敗壞的駱優之恨恨地踢了一腳,大叫道:"可惡的海!" 4 很快就到了十二月二十三日晚。耶誕節前夕。 街道上處處早就佈置好了耶誕節的節日裝飾,隨處可見的聖誕老人都是一副笑臉的模樣。《鈴兒響叮噹》幾乎一夕之間流行起來。 李家。 "哥……"李瀟瀟看著沉默地擦著琴弦的哥哥李斯特,好無奈。 CD機安靜地播放著,一曲又一曲優美的小提琴曲盈滿了整個屋子。 "你很奇怪耶。喜歡小魚去說不就行了麼?至少要讓她知道你的心意吧。幫正名守了那麼久都不敢說。你真的很差勁耶。" "瀟瀟。其實有些時候,並不一定要說出來。正名ENJOY的是要不斷給她幸福。我ENJOY的是安靜地守護在她身邊就好。"李斯特站起身,試音,心中已有了最後一曲的模型。"還差最後一曲了。她最喜歡13這個數字。我錄滿13首就送給她做聖誕禮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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